“想必您就是那仁厚的李善人吧?”半大老头下了马,对着李善人躬身作揖道:“能帮您做事,小的三生有幸呀!”
李善人连忙迎了上去,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您客气了,快进屋喝杯茶水吧。”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具体的相关事宜也已被安排妥当,按照半大老头的想法,便是先经江南野外,然后入京,在长安城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便驱车过了两界山,从而抵达长寿村。第三天,方才能上灵台方寸山。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李善人始终面露担忧之色,甚是关心我这一路上的安危,我很感动,但此行,势在必得。
终于还是离开了家门,半大老头将马车调转了头,准备即刻出发了,而在我还未踏上马车之时,李善人却一把拉住了我。
只见李善人从身后拿出来了一个厚重的包裹,硬生生的塞进了我的手中,同时出声道:“柱子啊,这里面有些银子,还有几身干净的衣物,另外老夫还给你准备了一些干粮,你在路上……可要小心啊!”
我不免感染离别的哀伤,立即对着李善人再次下跪磕头道:“老爷,谢谢您的养育之恩,等我学成归来,一定好好的服侍您。”
“哎,傻孩子……”李善人将我扶起,眼眶有些湿润的出声道:“这么多年,你也没少给家里出力,倒是老夫亏待你了,看你这一身破衣裳,回头到了京城,找间客栈,就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物,老夫都给你准备好了。”
“老爷,我……”
“别说了,柱子,走吧……”李善人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接着微微笑道:“走吧,一路小心。”
离别的伤感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落泪,等我步履蹒跚的爬上了马车之后,同样不禁一番心酸,竟也流出了泪水,我记得,自从懂事以来,这是第一次落泪。
“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车子开始微微晃动了起来,我从车帘的缝隙处,看到李善人还在注目着马车,同时他的眼角再次湿润了,我不禁难过,心想,等以后修习有成,一定要好好的报答这位将我养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位亲人。
很快,马车转了弯,我再也看不到李善人的身影了,不免一番唏嘘,忽而又觉得自己就这么离开了,好像有些残忍,毕竟眼下李善人刚刚经历了如此惨重的变故,正是需要有人陪伴在身的时候,我却离开了。
我到底做错了还是对了?我自己也给不出答案,只是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了。
我本想在这离别之际,顺道去东海湾看望一下林老汉,告诉他,我真的要去拜师学艺了,可是不巧,赶路的马夫规定好的路线刚好与东海湾相悖,我只能无奈摇头,心想只有学成之后再来给其惊喜好了。
就要临近建邺城的南城门了,我看着过往的人们,几乎都是我所熟悉的面孔,他们可能不知道此时这辆双马驱赶的马车里坐的是我,或许他们也不敢这样想,毕竟在他们眼中,我始终只是李善人家里的一个仆役,何德何能会有这般待遇呢?
我苦笑,便没有与任何与我擦肩而过的人们打招呼。
终于抵达了南城门,我隐约听到车夫在与驻守城门的士兵交涉,大概对话是,士兵问马车要去哪里?车夫如实说了是帮李善人的忙,士兵们根本没有检查,爽快的便打开了南城门,对我们放行了。
我再一次沾染了李善人的恩德。
出了城门,就不再是建邺城的属地了,严格来说,当下该是江南野外,无从管辖的地带,以往我外出采办的时候,曾来过此处,听闻此地匪患严重,我倒是还从未遇见过。
马车行将了片刻,我闻到了阵阵花草的清香,耳边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以及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潺潺流水声响,不禁感慨,终于还是离开了建邺城。
正在我遐想连篇的时候,车夫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小少爷,你可坐稳咯,这江南野外可是不平静,咱们需得快些通过呀!”
我连忙弯身探头,掀开了车帘,对着车夫歉意的笑道:“这位大伯,我可不是什么小少爷,我叫柱子,你喊我名字就行。”
“啊?好,好好,那……柱子啊,你可坐稳咯。”
“好的。”
我再次缩回了身子,心里又开始联想起长安城的繁华,我还未曾去过长安城,心里不免多了许多好奇,以及各式各样的想象。
就这么遐想着,我竟来了一股倦意,也许是因为车子的颠簸,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可就在我浑然不知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突然,几声马儿的嘶鸣声将我惊醒,与此同时,马车急速的停下,差点让我翻个了跟头。
我不知所以,正欲起身探头问询,可就在此时,一声厉喝好像是从马车的正前方传来。
“呵,停车!”
我惊觉,该不会是强盗匪徒吧?
然而现实便是想什么来什么,紧接着,一声经典的台词便传入了我耳中。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紧接着,车夫惊恐的跳下了车,开始与强盗们周旋。
“哎呀,各位大爷们行行好啊,我这没拉什么尊贵的客人啊,就是义务的帮人送个小后生去京城……”车夫还在乞求着。
“唰……”
突然一声凌厉的刀剑破空声传来,想来该是强盗将手中的兵刃架到了车夫的脖子上了。
车夫由此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