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驿镇的百姓们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消息,立时轰动了,争相要来看看这两位少年英雄,于是从四里八乡涌到街道两边相迎。
陈掌柜,吕掌柜,秦掌柜等亲朋故旧,还有驿丞,街正,里正等早早地沐浴更衣,如过年过节一般在镇东头的必经之路上备了美酒等候。
杜萱娘与崔念被李进安排在大门口等候,自己则带着王谏之几兄妹一路迎到了三里路外。
没想到还是被崔颖抢先了一步,在果州城外便将两个家伙截住,一番亲热后又一起回龙泉驿镇。
张义长得高大威猛,脸圆鼻正,合身的甲胄,天生一副将军相,顾尚身形稍显单薄,但是配上他俊俏的相貌,白皙的皮肤,青色长衫,仿佛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一些过路的大小娘子看得两眼放光,忙打听是那家的少年郎。
“这你们都不知道?果州现在有句话大家都在说,嫁女要嫁杜家郎,娶妇当娶杜家女,这两个是杜家的大郎与二郎,刚从战场杀叛军回来,特许回家探母的,家中有合适的小姐的,可以赶紧动手了,晚了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唉,杜家啊,他们家的儿子女儿都金贵得很,一般人家哪里入得了他们的眼?听说他家的孩子都不是杜氏亲生的!”
“当然不是亲生的,那杜氏如今才二十出头,哪里去生这么多儿子女儿去?除了刚才过去的那个老大是继子外,其他的全是养子,也是奇了怪了,个个都出息得很。难道都是大有来头的?”
另一个接过去道:“什么大有来头?也不看看人家家中请的先生是谁,文有进士颜放,武有将军呼儿韩。”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妇人从这群人背后离开,一瘸一拐地走进疾驰而过的的铁骑溅起的尘土里。那妇人微微抬起头来,吓得迎面走来的青年书生一个激灵,立即抚胸跳开,“呜呼,天下居然有如此丑陋的女子!”
这个妇人岁数并不大,一条狰狞的伤疤从左眼下贯通到右耳根,鼻子和嘴唇缺了一块,有肮脏的液体流出,唯有那对完好的眼睛能依稀看出主人当年的样子。正是那被杜萱娘设计放逐的秦三丫。
“杜萱娘,贼老天不收你,让我秦三丫来替天行道吧。张义,枉我从小待你不薄,你这个背主忘宗之辈,也配作大将军?呸!”秦三丫突然朝地上喷了口唾沫,继续朝龙泉驿镇而去。
“见过四舅舅!”看到李进,张义与顾尚远远地下马见礼,李进高兴得什么似的,拉着二人仔细打量一番,“越长越俊了啊,这下子你母亲有得烦了。那些前来说媒的肯定得将我们家的门槛踏破!”
张义憨厚地笑。顾尚则有些责怪地说道:“四舅舅。你怎么还没说动母亲与你拜堂成亲?我们都替你着急了!”
“嘿嘿,你母亲说不急。我便只好不急了,”看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崔颖,李进忙又将张义顾尚两个拉到一旁说悄悄话,“实际上四舅舅急得不得了,你两个这次回家记得要帮我劝劝你们母亲,她非得要等你们几个都成家了才嫁给我,话说你们两个今年也不小了,你们若不能劝服你母亲嫁我,你们两个就等着乖乖成亲吧,我肯定撺掇你们母亲早点给你们说亲事!”
这回连顾尚都不干了,“四舅舅,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你自己搞不定母亲,却来欺负我们,算什么意思?我和大哥现在不能有家室之累,会分心的!”
“谁说的?你们两个都是独苗,留后是很重要的事情,这事可由不得你们两个,最迟明年你们母亲定会让你们成家的。”
这三爷子在一旁“嘀嘀咕咕”,早就候在马车旁等他们过去的王谏之兄妹再也按捺不住了,一窝蜂地跑过来,七嘴八舌地嚷嚷道:“大哥哥,二哥哥,想死我们了!”
“大哥哥的衣服快给我摸摸,还有那剑……。”
“二哥,你又长高了,你比我都高半个头了,我们怎么追得上你啊!”
“大哥哥,你长胡子了!”
几个家伙直接将李进挤到一旁,张义与顾尚见着弟弟妹妹们也兴奋得很,捏捏这个,抱抱那个,尤其是孙宝儿最受关注,“四弟,你卖给我们的盐为何比别家的贵?”
“是啊,你卖给我们的草鞋,只穿一天就坏了,搞得我一点面子都没有。”
张义与顾尚一人揪住孙宝儿的一只耳朵,孙宝儿哇哇大叫,“大哥息怒,你肯定没听厨房说,我那盐是最好的井盐,一包当别人家的两包用,前几天你们的军需官又在我那里买了两千斤盐,唉哟,二哥哥,你轻点,好疼啊,我那鞋是送你们的,你们又没有花一个钱,怎么还能挑剔东西的好坏啊?这对我是严重的不公啊二哥?”
张义与顾尚同时松手,“果真?”
“当然是真的!”孙宝儿可怜兮兮地揉着耳朵。
张义与顾尚互看一眼,“好吧,是哥哥们错怪你了,记着以后有事,你直接叫人送信给我们便是,不必再偷着藏着了,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军需官们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们的!”
孙宝儿大喜,他以前是怕影响两位哥哥的前程,做事尽量低调,现在看来两位兄长的在军中的地位又高了一截,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谢大哥,二哥!”因为与军队搭上线,也动用了李进的关系,所以孙宝儿又回头给李进道了声谢,这小财迷又有赚不完的钱了。
一家子重新上车,上马,继续往家赶,喝了陈掌柜,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