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去厕所洗了个手,从水龙头里出来的自来水冻得她的手刺痛,可依旧抵挡不住她抱着狗儿子时,心底浓浓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陈月紧紧把小浣熊抱在怀里,哪怕它现在没有丝毫温度,她也毫不嫌弃,仿佛它从未被丢进垃圾筐里。
狗儿子,你爸爸不要你了,我要啊。
虽是这么想,可狗儿子被抱回去以后,便只能被“雪藏”了。陈月觉得,它就像私生子,她不能带它去学校,也不能让陈妈知道它现在被她永久拥有。
这就像,她对宋尧的喜欢一样。
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时,陈月脑海里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宋尧那轻佻、冷漠的嘴脸,还有那些冰冷无情的话语。
顷刻间,再次不受控制地湿了眼眶,为什么分明受委屈的是她,被欺骗感情的是她,宋尧还能那么理直气壮。
这就是渣的最高境界吗?渣得明明白白的,一点幻想都不给留的,真过分!
她赌气般撅起嘴来,吸了吸鼻子,试图缓解心脏那一阵一阵的抽痛。
真是糟糕透了。
原本以为自己是大发慈悲,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倾家荡产、可怜至极、需要别人大发慈悲的人。
真不要脸,还把人家儿子拐回来。
陈月再见宋尧是第二天早上,宋尧在国旗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检讨。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首先,关于昨晚我对沈星桥老师的殴打,以及前段时间何尺甜老师被打的事情,我郑重地给他们、他们的家人、给大家、给我的家人、我的国家道个歉……”
他前面规规矩矩地念了一通检讨的常规模板,虽然话语有些刻意,但态度还算端正,直到最后一段,忽然画风突变。
“……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意识到自己下手不够狠。”
闻言,台下一片唏嘘,其中夹杂着些许笑声。
“我没能替国家踢选人才,没有替同学们除掉这些误人子弟的老师,这让我愧疚不已。”
“只有开除学籍的惩罚,才能让我心安,希望敬爱的校领导们,能够满足鄙人的这一小小要求。”
“谢谢大家的收听,我的检讨完毕。”
宋尧面露微笑,面朝“观众”标准地鞠了一躬。
宋尧你就这么想被开除吗?别人担惊受怕的事,你却还去求。
陈月理解不了他的行为……越来越理解不了了。
也对啊,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代沟也很正常。
宋尧在圣引起了轩然大波,却一点也没有要收拾烂摊子的打算。在陈月心里兴风作浪,也若无其事,拍拍屁股就走了。
升旗仪式结束,他们回到班上时,宋尧座位已经空了。
原本堆了一摞书的桌面,现在空荡荡,抽屉里连一张纸都没有。
陈月忽然间像是失了心神,魂魄像是被人从身体里强行剥离,这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原来,刚才的检讨是他最后的道别。
她忽然转身朝教室外跑去,趴在栏杆处,看向校门口。
校园里茫茫人海中,根本找不到他的身影,校园外车水马龙,她也识不得他在哪一辆车。
眼眶热热的,悄然湿润,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眼泪便先一步掉了下来。
“你舍不得他,为什么不留他?”黎瑶瑶忽然站在她身侧。
——我没资格留。
“上课了,没时间留。”她说着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说完,便又进了教室。...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