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呆呆地望着杜景琛冷漠的背影,那抹玩味的笑渐渐消失。
宋尧朝杜景琛的背影无所谓地努了努嘴,垂眸瞅了陈月一眼,正好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忧伤。
心里不知为何,跟着有些沉闷。
“走吧”他将她往前推。
一路上,基本都是这样。
杜景琛走在最左边,宋尧站中间,而陈月被宋尧像拧鸡似的拧着,往前推进。
夜里,校园里虽说不上安静,但与白日比起来,安静了一半不止。特别是这三个人这一小方地儿,更是和谐安宁……寂静无声。
“你以后选文科还是理科啊?”宋尧忽然打破了三个人的“祥和”。
闻言,陈月想了想,原本平视前方的眸子,这时却不自觉地移了视线。眼角余光偷偷瞅向杜景琛,瞧见他冷峻的侧颜,心里不经有些无奈。
“我不知道……”
杜景琛绝对会选理科的,而她……要是再早一点儿,肯定坚定不移地选文。
现在,到底是理科进步了,还是对杜景琛的非分之想加深了,总之她产生了选理科的念头。她深知应该是后者,不过她更愿意对外宣称是前者。
迎面吹来一阵寒风,冻得杜景琛喉咙有些痒,“咳咳……”
闻声,陈月眉眼一抬,扬起嘴角,朗声道:“杜景琛,你是不是冷啊?!”
她摘下自己的红色毛线帽子,两步蹦到他跟前,似乎很兴奋。
“来给你戴上!”她心脏怦怦直跳,虽是笑意盈盈地仰着脸,却是没敢看他那双受惊的眼眸。
她要将手举很高,才能将帽子扣在他头上,在这个过程中,杜景琛有大把的机会阻止她。可是他愣了神……等到她把帽子扣在了他头上,才凝眉抓住她的手和帽子的交叉部分,往下一扯。
“自己戴着吧”,他轻抿唇,语气有些生硬。
杜景琛的手好冷好冷,可是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冷。
陈月悻悻地笑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一时间布满慌乱无措。
仿若置身yuhai里,溺水的孩子。身子一直往下坠,水里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心脏……她的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更要命的是,这里根本没有氧气供她苟延残喘。
她望着水面上的杜景琛,微微抬起手来,奢望他能拉一把。可是,让人更窒息绝望的是,杜景琛恰好是那个推她入水的人。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那只手来,正如现在,不动声色地扑眨着眼睛,瞬间用笑容掩盖了那满眼的惶恐。
待他手一松,陈月这才悻悻地收回帽子,轻浮地挑了挑眉,“死要面子,冷死你活该~”
语毕,便侧过身来,将帽子扣在一旁毫无防备的宋尧头上。宋尧一脸愕然,刚想伸手取下,便又听陈月厉声严词道:“不准摘!”
看着她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宋尧咧开嘴笑了,两颗虎牙若隐若现,“你这不是没戴好嘛,我整理整理,挪正~”
大概宋尧都不会知道,他这个笑容有多么温柔吧,更不会明白,他这句话有多么宠溺。
陈月以为,他大底是撩妹撩多了,早已经习惯了,像个绅士一般,说着温柔的话语。
“不是我说,我真觉得我很适合这骚红色!”宋尧掏出手机来,仰面朝路灯望过去,审视着手机里自个儿的盛世美颜。
说罢,便收好手机,敞开大号的校服,将杜景琛捂在怀里,“来景琛,感受感受大哥的爱抚~”
而这时候宋尧的这一行为,只会让杜景琛觉得这是在可怜他,即便宋尧没有这个意思。
杜景琛凝眉,大力地挣开他的手,然后冷冷地睨了他们两个一眼,“别发骚。”
也不知是对宋尧说的还是对陈月说的,亦或者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反正得不到考证,因为杜景琛说完便潇洒而冷漠地快步往前走了。
真是像极了,那晚在办公室,他也是这样朝班主任说完狠话,便转身潇洒而去。
宋尧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忽然低头对身旁的人说道,“我该追吗?”
陈月回过神来,猛地拍了宋尧的屁股一把,“追啊!”
“我靠,摸屁股要负责的!”宋尧身子往前一挪,忙捂住屁股墩儿。
回眸见陈月笑眯眯地望着他,又抬起手来,他赶紧三步并两地朝杜景琛的方向跑过去了。
看着他追上杜景琛,和杜景琛一起出了校门,陈月才露出愁容来,长叹一口气,“唉——”
她也是脑抽了,为什么要做这么逾距的事儿?!
不过这么看起来,杜景琛真像个小媳妇儿,而她像个山大王……强抢民女那种。
这么一想,她心里居然跟着一乐,仿若是忘了方才杜景琛冷漠而惊恐的眼神,以及自个儿方才的不知所措。
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而陈月可以说是把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又是一个天寒地冻的夜晚,寒风刮过脸颊,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划过一般,疼痛感不急不缓地传上来,越来越疼,让人心里发慌。
陈月将帽子往下扯了扯,遮住了自己的两只小耳朵,心里不忍咒骂:这破天气,还真是应景。
应明日期末考试的心景。
“几号考室啊?”宋尧问道,
“明天啊!”陈月觉得他这问题莫名其妙的。
“我发现你这人脑回路很奇特”,宋尧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我问你在几号考室……教室。”
陈月想起那个晚上,关于“喜欢一个人”的争论。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