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在胡杨树树巅张望了半天,确定四下无人,这才飞快除去了衣袜,跳入了河水中。
登时浑身清凉,疲惫顿消。蹲在河水中,杨进哑然失笑:自己也太过小心了,这茫茫戈壁滩,方圆数百里恐怕都是空无一人。
再说,自己是个大男人,又不是什么二八俏佳人,就算是被人看光又能如何?
他心里想着,忍不住微笑摇头,自嘲了一番,便拿过衣服鞋袜开始浣洗。
月色如洗,波光粼粼,眼前美景如梦,一片静谧安详。
洗过了衣服,杨进不由得为眼前美景陶醉。他也不上岸,在河水中找了一块平坦干净的青石就躺了下来,仰望星空。
身边是如丝如缎的清澈河水缓缓而过,眼中却是满天的繁星一明一暗地闪烁不定。
杨进心胸怡然,慢慢竟然就有些朦胧起来。
自从穿入到这天龙世界,他先是被困顿于星宿派,饱受散功之苦。后来又和阿紫斗智,尔虞我诈。更是时时刻刻都担心丁春秋随时会要他的命。
这四十多天,竟然是没有一刻不在提心吊胆,直到现在绷得异常紧张的精神才渐渐舒缓下来。
睏意如潮。
杨进无谓地抵抗了几下,眼睛便合拢在一起,不知何时就进入了梦乡。
酣梦半场,后半场却是被一声惊叫给吵醒了。
杨进在梦中即刻被吵醒,他心中时刻不防备着丁春秋。这一番惊醒,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坏了,丁老怪追来了!
杨进最怕的就是这个老怪物,当下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鲤鱼打挺从青石上蹦起来就跑,连衣服也顾不得穿。
惊叫声越发刺耳,刺得他满心慌乱,不分东南西北就是一阵乱窜。
夜风凄凉。
杨进被冷风一吹,登时就清醒过来。只见眼前还是那片胡杨林,耳边的惊叫声却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少女?
杨进猛然清醒过来,扭头一看:哪儿有什么丁春秋,却是一位身着黄衫的妙龄少女,瞪着一双大眼,望着自己不停尖叫。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鬼叫个什么?
杨进停下脚步,皱眉不悦:这少女是不是疯了,大半夜跑到这胡杨林来做什么?又不停地鬼叫做什么?差点儿把他吓死,
夜风阵阵,杨进透心儿冰凉。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险些也失声惊呼:他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一位少女面前。
怪不得她惊叫个不停。
杨进登时面红耳赤,双足用力一蹬,立刻又投入河水中。
水花四溅,溅了那少女一身一脸。
“呸,呸,你的洗澡水溅到我身上了,好臭,好臭!”
少女不停顿足,面红耳赤地抱怨个不休。
杨进蹲在河水中,只露出头来,尴尬万分地叫道:“喂,姑娘,你是谁?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为什么偷看我洗澡?”
那少女登时大怒,两道好看的眉毛拧在一处,怒道:“呸,你一个臭男人,本姑娘为什么要偷看你洗澡?你再瞎说,我立刻割了你的舌头!”
杨进听了一怔:“这女人好厉害,怎么一张嘴就要割人的舌头?看样子也不是好惹的。好男不和女斗,斗赢了无趣,输了更是没脸。”
想到这里,杨进忙放低了声音,半是恳求、半是无奈道:“姑娘,不管你是谁,要要去哪里,你能不能先转过身,让我穿上衣服?”
那少女听了,冷哼一声道:“我为什么听你的?世间的男子没一个好东西。我本来是要转身的,可你这么一说,我却不想转身了,你要怎么样?”
说罢,那少女果真就丝毫不动,瞪着眼睛气鼓鼓看着他。
杨进抬眼看去,只见那少女身材纤细苗条,一张小脸儿清秀绝俗,竟然是个极美的女孩子,恍然若仙。
只是,她脑子好像有些不大好。
“你……”
杨进大窘,急忙又向河水里蹲了蹲,只露出多个脑袋,满眼无奈地看了那少女一眼,实在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那少女虽然性格执拗,脑子却极是剔透。她见杨进瑟缩于河水中不敢稍动,脸颊泛红,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登徒子。
她再仔细看了杨进两眼,又见他眉目清秀异常,简直比女孩儿还好看些,心里不由自主就对他有了几分好感,笑眯眯反问杨进:“喂,你是谁?大半夜在这里做什么?刚才你一动不动躺在河里,我还以为你淹死了呢。”
少女说到这里,猛然想起自己居然把一个陌生男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通通透透,忍不住有些害羞,随即心头怒意上升:这人也太不要脸,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不穿衣服躺在河里?自己看了他会不会长针眼?
杨进转眼见到少女表情有异,却怎么样也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些个什么,只得回答道:“我叫杨进,受人迫害良久,这才得以脱身逃到这里。我本来想着洗个澡,谁知就睡着了。”
少女耳朵里听他说话,一双美目四顾,她一眼见到杨进挂在胡杨树上的衣服和鞋子,也就信了他几分,又点了点头问道:“是谁迫害你?”
杨进愣了愣,本来想撒个谎遮掩过去。可是他一见少女满脸关切,双目如水般澄清,一时竟然不愿意撒谎,只低声说道:“是丁春秋。”
那少女一听丁春秋的名头,登时满脸怒容,低声叫道:“好啊,原来又是他!这老贼也太过作恶多端了,我这就找他的晦气去,非要除了这个祸害不可!”
说罢,那少女起身就走。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