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五就进了房间，他发现芸豆儿和这抢来的丫头，说话还很投机，心里就疑惑上了，稍加询问，也就明白。/p
“看来这史府却是家大业大。你们既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那在我这里，就当姐妹一样。”/p
钱小五不免又看了莺儿一眼。/p
那莺儿急想寻个靠山，也就故意地瞥了钱小五一眼，将胸脯挺得高高的。/p
她原有几分姿色，且又唱过戏，明眸善睐。钱小五的眼里自然只有芸豆儿一人，但这会儿在屋子里再细细一打量莺儿，方觉此女生得不差。/p
趁着芸豆儿不备，莺儿又朝着钱小五笑了一笑，这一笑，更添姿色。/p
钱小五也不禁心神一动。/p
很快，孙姨娘也就过来了。钱小五似预料到她会来，嘱咐芸豆儿，说他出去了，孙姨娘来时，只说他不在。/p
芸豆儿点头。/p
莺儿在一旁，心里想着：若她来了，自己定要当面讨好，取得她的信任，再诉当日自己被撵，是何等的冤屈。/p
孙姨娘进了房间，一看芸豆儿，就忙忙地问钱小五可在？/p
芸豆儿就说不在。/p
孙姨娘就恨恨道：“我去了那蟠龙寺了。老太太一伙人都在呢。她们依旧仰着鼻子高高在上羞辱我。那净心老尼姑也可恨，竟然也和我过不去，都不是好东西。一会儿，我要告诉好女婿，且再添上那个老尼姑的名字。”/p
这一席话，莺儿听来是惊心动魄。/p
芸豆儿又是一阵低头不语。/p
莺儿倒是耐不住了，她走上前，对着孙姨娘就跪下磕头。这阵势，可叫孙姨娘觉得意外。莺儿还没抬头，孙氏就问芸豆儿，这可是那钱小五找了女子来伺候你呢？可见他对你上心，你真是得了好福气了。/p
莺儿也就抬头。/p
她这一抬头，更将孙姨娘吓一跳。/p
这……这……这女子不是以前大爷屋里哪个烧火丫头？后来犯了事，被老太太撵出去的人？/p
这丫头怎地又了落在钱小五的手里？/p
孙姨娘疑惑不已，她叫莺儿起来。/p
莺儿就说自己是罪人，不肯起来。/p
“叫你起来，你就起来。”孙姨娘不耐烦了。/p
莺儿就继续道：“实在我是罪婢。只是，当日被撵，我是受了冤的，都是绮兰姐姐指派的我，只是绮兰姐姐照顾过我，我也不能揭她的短儿，所以才这样了。”/p
孙姨娘这会儿哪有心思听什么真假？/p
都是黄花菜儿，过去的事了。/p
如今她身边只是缺人，缺可靠的人。想了一想，孙姨娘就笑问：“我见了你，又想起一些旧事来了，听府里人说，那会儿你一心想跟在大爷身边伺候，无奈那史溪墨就是瞧不上你，可有这回事儿没？”/p
听孙姨娘提旧事，难免叫莺儿窘迫。/p
窘迫过后，莺儿心里又恨上了，但她只轻描淡写地道：“那是莺儿不懂事，不自量力。明知大爷喜欢的是秋纹，还不知死活地冲上去，却是丢死人了。”/p
此言一出，真叫孙姨娘对莺儿添了几分好感。/p
“看来，你是憎恨那秋纹了。”/p
“如何不恨？只我没本事儿，赢的是她，输的是我。”/p
莺儿不过是表演。提起秋纹，她心头是得意的。那秋纹如今在深山被哪个汉子蹂躏，弄得不知死活，逃又逃不出来呢。/p
赢的是自己，输的是秋纹。这些话不能告诉孙姨娘。/p
“好，只要你讨厌史溪墨，厌恶秋纹，你便就是我的人。芸豆儿有你伺候，我也放心。”/p
孙姨娘两手一拍，更觉心里安逸。只要收买下莺儿，自己便就又多了一个心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切只等着钱小五点头，去那蟠龙寺杀人了。/p
史溪墨便是这个时候返回江城的。/p
他头一个去的便是蟠龙寺。黄昏到达江城，夜里去了寺院。净心开了门，一见是溪墨，几乎不敢相信，连忙着人告诉老太太玉夫人。/p
溪墨见过祖母，还有三个妹妹。他也想说长短，但更想知道如今江城到底是什么状况。那甄氏也过来了，询问起剑染的去向，是否秋纹也一同在那？/p
溪墨微微吃惊，就笑着告诉她们：“秋纹很好，秋纹此刻在燕山。”/p
老夫人等更是惊愕。/p
溪墨也不隐瞒：“秋纹一直与我在一起。她既是自由人，我便生了要聘请她的想法。不管你们赞不赞成，今生我娶定她了。”/p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不带一丝儿犹豫。/p
老夫人和玉夫人对视一眼。唯有妙圆却是露出恬然的欢喜状，本不多言的她，开口说道：“我先恭喜公子了。”/p
老夫人就叹：“哪里是什么好事，倒也不值得就恭喜。”/p
妙圆就道：“婚姻之事，虽然讲究门当户对，但到底还需男女双方情投意合。我看这桩婚事不错。”/p
妙圆喜欢秋纹，真心盼望二人能在一起。/p
溪墨就道：“谢谢妙圆师父。”/p
玉夫人开口了：“如此说来，你们既在一处，那些紧要不紧要的事情也都一概做下了？”/p
溪墨知道母亲何意，便道：“不曾。我尊重秋纹，更照顾她的想法。不到新婚之夜，我不会亵渎了她。”/p
玉夫人又陷入沉默。/p
她心里想的是另一桩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