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杨永信看着小悠,转向宁阙,在想起最近的风风雨雨,他作为传信人,大致事宜都了若指掌,即使内里有些细节相左,可仅仅是无伤大雅,那种如滔滔江水的敬佩绵绵不绝。
宁阙嗤然一笑:“怀上了?”
“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一猜一个准,这事我还瞒着世子,最先告诉了你。”小悠声音弱了几分,不敢起丝毫的坏心思。
“嗯,这事先不要告诉世子,否则喜怒无常的他说不定会废了你的种,毕竟堂堂世子若与区区一个婢女有了种,那将是明王府最为羞耻的事。即使世子能容你们母子,恐明王也容不下一个杂种。”宁阙平静的说着,可却在小悠心中激荡起万马奔腾。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小悠不断摇着头,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听,蹲在地上默默抽泣。
“不会?哈哈哈哈,不会?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清河郡宁家嫡子,却因我母身份贫贱,家族不得不逼迫我父另娶四大家族之一的傅研青,而我,受尽家族白眼,若不是机缘巧合,我十几年来日日担惊受怕,终于早到机会,逃出了宁家,浪迹天涯。”宁阙深深的凝视着哭泣的小悠,毫不为所动,甚至双目透着缕缕血光,双臂抖了抖,摇得穿透琵琶骨的铁链咣咣响。
小悠听到宁阙的言语后,跪伏着,爬到他身侧,一把抱着结成红色硬壳的血渍,“宁公子,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救我和孩子,求求你……。”
宁阙松了口气,叹息道:“瓦片也有翻身日,东方岂无转南时?现如今一切的根源在于你肚子的孩子,只要明王只有一个子嗣,你就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妃,谁也击不垮你。可怎样确认只有你肚子里这一个子嗣呢?”
杀意腾腾,宁阙双目寒光,陡然抬头,看向墙角处看的半扇天窗,一缕缕月光撒下的斑驳光芒,龇牙咧嘴一笑。
小悠双腿一软,跌坐地上,倏忽一下,口中念叨着:“子嗣,子嗣,唯一子嗣,我要当王妃,孩子要当王子,一定要做人上人,一定要”。
杨永信也是一寒,看着身侧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牢役,他这几日,累死累活,整日心惊胆跳,反倒羡慕这无所事事,无忧无虑之人,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回不去了,此人城府太深,走的棋太过霸道,不留生路,简直太过无情。
“杨兄,不必担心,小悠,你如今有两条路,一,杀。二,废掉他的那东西。”宁阙好似看出了杨永信的顾虑。
小悠仰着面,泪水早已化作溪水,留下两条长长的泪渍,不惊反喜道:“谢宁公子,第二条,我选第二条。”
“不错,你还算明智,杨兄,东西给她,这东西你慢慢掺和在他的茶里,注意,一次用量不要太多,而且喝完之后的东西要处理的干干净净,不要留
下痕迹,否则查到了你那里,你必死无疑。”宁阙不咸不淡道,“另外,还有一事你且谨记,后天清晨,你单独去找明王,说你有身孕,千万不可让世子知道。”
小悠虽不大懂,可仍点点头,拜谢了几次。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办好。明天上午,你给吴兴耀吹吹耳边风,戏园那边翡翠胭脂出了事,柳赵两家的公子爷争风吃醋,想要一亲香泽,之后你自己编排,哪怕把事情说得严重些,也必须让他去,激将法多用用。”
“激…激将法怎么用?”小悠一脸困惑。
“你不是说他畏惧他爹已经怕到骨子里去了吗?他又想表现表现吗?就拿这做文章,他之所以不能像柳飞雄,赵闵谦一般,大事无所顾忌,缺的正是敢打敢拼,一旦到了危机关头,畏畏缩缩,所以他父亲才不愿意放权。你自己好好想想,这关系到你自己的后半生,是凤凰还是乌鸡?皆看你自己的造化。”宁阙有些不耐烦,说得口干舌燥,之后就沉默不语。
小悠面色存着些许疑惑,宁阙的话东一句,西一句,让她这个涉世未深的丫头片子有些犯迷糊,只能努力的记下来,毕竟关系到她的下半辈子,随后远去。
杨永信面色微寒,“宁公子,你为何如此作为?”
“杨兄,不必如此,我是骗了她。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即使我说杀,她也会杀,不过她区区一个奴婢,心慈手软,动手没个分寸,必然犹豫不决,提心吊胆,万一露出破绽来,可就麻烦了。如此这般,她即使会怕,可只不过断子绝孙,心里上好很多。”宁阙解释道。
杨永信默默不说话,心虽有些不忍,却不敢声张,最起码,他也是帮凶,这些事虽然都是宁阙策划,可都是借他的手。
王府内院,正堂中,正上方坐着一个略有些发福的男子,胡子稀疏,双鬓发白,形成两道弧线虬结,束发而冠,而堂下跪着一人,正是吴兴耀。
“逆子,这几天还不安生,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整天跑出去鬼混。现在城内局势瞬息万变,一个弄不好,你小命都没了,你知道吗?”上方之人正是明王,横眉冷对,下方的吴兴耀满脸惧意,吓得直哆嗦,不敢回话。
在他印象中,父亲动不动就会斥责于他,若敢顶嘴,动不动劈头盖脸的鞭挞,抽得皮开肉绽,久而久之,形成了一股从心底的畏惧,不敢反抗。
“哼,没用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柳家,赵家,熊家财团,还有一些小势力,尽皆冒头,想要讨还一个公道?”
“父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