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瑄从富贵园出来后,回到西跨院,这是他自己的居所,东跨院是大哥梁琅的院子。
“你们少奶奶身体如何了?”梁瑄直接进了西跨院的正房,不顾丫鬟们的行礼,直接问道。
那丫鬟还是规规矩矩地行过礼后,一脸忧色地轻声道:“少奶奶睡下了,不过睡得很浅,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梁瑄脚步微顿,皱眉问道:“太医开的药可喝了?”
丫鬟点头,随即略有些为难地说道:“已经喝了,不过……”
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声,道:“红袖,是爷回来了吗?”
那丫鬟刚想回答,就被梁瑄制止了,对她挥了挥手,红袖悄声退了下去,他自己则缓缓走到卧室,看到自己一直挂念着的娇妻,此刻正一脸苍白的倚在床头,看到他后,清丽的脸上硬是扯出了一个微笑,美丽而又虚弱,无端地令人心疼。
他连忙疾走两步走到她面前,弯腰握住她的手,深情道:“月禅,你今天受苦了。”
吴月禅轻轻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梁瑄,柔声道:“妾身只是稍稍受了一点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真正受苦的是素云妹妹,不但失去了亲生骨肉,还被县主身边的一个婢女打了几十个耳光。太医说,她伤了根本,以后怕是无法为夫君生儿育女了。
妾身也是个女人,知道子嗣对于女人的重要性,如果素云妹妹知道了这件事,她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说到这里,吴月婵忍不住地哽咽,一行清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美人垂泪,也依旧美丽,甚至更加人怜惜。
梁瑄本来还在为素云的遭遇感到不平和心疼,此刻的心神也不由放到了吴月婵身上,他伸手将娇妻搂在怀中,轻声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难过,是她自己没有这个福气。还有楚氏,杀子之仇,伤我贴身侍婢,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吴月婵闻言,不用微微一惊,忙问道:“夫君,你打算做什么?”
她虽然讨厌楚瑶,但是她也知道圣上赐婚,是不可能和离的,否则,她也不会委屈做妾。她只怕梁瑄头脑发热,跑去向圣上提出和离,那他的前途可就毁了啊!
她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正打算苦口婆心劝说一番,突然又听到梁瑄道:“月禅,你不用着急,我已经跟母亲商量过了,向皇上请求和离是不行了,所以,为夫打算去求助太子殿下。”
吴月婵这才微微放下心来,略一思忖,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太子殿下一向心思难测,甚至就连姑妈都摸不透他的想法,妾身担心……”
梁瑄微笑着摇头打断了她的话,道:“月禅,你多心了。那楚氏对太子殿下没有半分用处,太子殿下岂会因为她就与我们国公府交恶?说不定太子根本不记得她是谁呢!”
梁瑄自认对太子还是有些了解的,野心勃勃,且天生凉薄,一个对他没有丝毫用处的女人,他是不会在乎她的死活的。
不过,休掉楚氏,对父亲掌控西北军确实有些影响。
梁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夫君,你在想什么?”吴月婵好奇询问道。
梁瑄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什么,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夫君。”吴月婵似是没料到他立时便要走,慌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梁瑄停下身子看她,似乎在询问她有什么事。
一直以来,妻妾若是身体有恙,是不能与丈夫同房的,怕传染病气,这一点吴月婵不是不知道。她本以为,梁瑄心仪于她,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没想到他竟还是要走。这是不是说,梁瑄根本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爱她?
吴月婵的心中涌起一丝苦涩,脸上却挂着善解人意地微笑道:“夫君若是有空,还是去看看素云妹妹吧,她毕竟伺候了你一场,又失掉了孩子,若是此时见到了夫君,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我会的。”梁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吴月婵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酸涩,眼泪顿时留了下来。
不过,很快,她就擦干了眼泪,她必须要过的好好的,才不会让自己后悔嫁给她。
她现在不过是个贵妾,即便管着他的妾侍们,也名不正言不顺,等她成了梁瑄的正妻,看她怎么收拾那群贱人。
……
夜,臃肿的月亮挂在天边,月色给整座太子府都染上了一片银白。
齐烨坐在凉亭里,手中的匕首在夜色下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它表面虽然十分普通,但是齐烨却知道,这匕首,用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来形容它,也丝毫不显夸张。
这把匕首,到他手中已经十天了。
当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每当看到它的时候,他便会想起那天的桃花林里,少女用这把匕首刺向自己大腿时的狠决,和看向他时,那双跳动着火焰的杏眸,美丽的几乎要将他灼伤。
他不是没见过比她美丽,更决绝,更特别的女子,但是,却只有她,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当时,以他对她的了解,他以为在烈性春药的折磨下,为了活下去,她一定会狼狈地匍匐在他脚下,主动向他求欢的。
没想到,她宁愿自残保持清醒,也不愿对他摇尾乞怜。
不可否认,他对她有几分兴趣,但绝对不是在*方面。
那天,他去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