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显带了影射楚婳指使桑玥行凶的意思。
慕容锦单手一震,瑞兰的脸上已多了几根嫣红的指痕,他一反常态地目光冰冷:“眼中钉?你哪只耳朵听到王妃说容侧妃是她的眼中钉了?”
“……”瑞兰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本世子的母妃说桑秀是无辜的,你胆敢质疑她的话?还含沙射影地指责她才是幕后主使,我竟不知清荷斋的奴婢都这般妄自尊大。”
那声并不多么愤怒,却坚定无匹,这话,是给屋子里想要打楚婳主意的人一个警告,同时,也是在向慕容宸瑞表态,他决不许任何人欺负到楚婳的头上,慕容宸瑞可以有新宠,但不可以宠妾灭妻。
瑞兰和容侧妃入府不久,这两日才见到慕容锦,难怪不清楚慕容锦的脾性了,这位世子温润如玉、待人谦和、极善于隐忍,但有一点,极护楚婳。哪怕楚婳从未真正给过他一天母子亲昵,他依旧对楚婳,比慕容拓对楚婳还要好。
慕容宸瑞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看看慕容锦,再看看桑玥,鹰目微紧,眸光深邃,其间暗涌横流,让人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楚婳用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惫,并不领情,淡道:“锦儿,你冲动了,你父王还在这儿,凡事有你父王做主。”
慕容锦起身一福,略带恭敬道:“儿臣知错,请父王和母妃见谅。”
桑玥暗自摇头,楚婳对慕容锦和慕容拓的差别真是太大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现在是慕容拓在场,一掌劈死瑞兰,楚婳也绝无苛责,可慕容锦不舍得她受委屈,打了瑞兰一巴掌,她就开始礼仪规矩一大通地甩来。
瑞兰吓得喉头干涩,急忙咽下苦水,支支吾吾道:“容侧妃不会无缘无故摔跤的,请王爷给容侧妃讨回公道啊!奴婢句句属实,为什么大家就是不信呢?”
她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慕容宸瑞犀利的冷芒逡巡一圈,又暗淡了几分,看向桑玥,语气与那深邃的眼眸一样沉:“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桑玥起身一福,从容淡定道:“回殿下的话,臣女没有推容侧妃,只是容侧妃衣衫上的丝绦飘到了臣女的脸上,所以臣女随手拂去,碰到了容侧妃的腰腹,但绝无任何力度。”
对于这一点,她无法否认,因为不管是慕容宸瑞、慕容锦还是守在一旁的下人,都瞧见清清楚楚,她的手的确触碰了容青瑶。
瑞兰复又磕了个头,泫然道:“王爷,您看,桑秀自己承认了,就是她导致容侧妃摔跤滑胎的!”
楚婳气得鼻子冒烟,秀眉拧成一线:“你这奴婢,死咬着桑秀不放了,是吧?容侧妃教你的?”
“王妃,您不信奴婢的话,可以将其它下人叫过来问,看看大家说的跟奴婢说的是不是不一样?”
慕容宸瑞单手一扬:“来人……”
“父王!”慕容锦打断了慕容宸瑞的命令,这个父王的雷霆手段他早有领教,若他信了桑玥是凶手,那么,即便桑玥是定国公的女儿,他也照杀不误,毕竟,父王的子嗣实在是太单薄了,哪怕杀鸡儆猴,他也必须惩处桑玥,“父王,我们等容侧妃好些了,再行审问吧,容侧妃究竟是自己摔的还是别人推的,只有她知道。”
慕容宸瑞仿若对慕容锦的求情浑然不察,声沉如铁道:“将桑秀押入暴室!”
楚婳勃然变色:“桑玥不是摄政王府的人,王爷你没权利关押她!”
慕容宸瑞目眺远方,端坐如佛:“是大理寺,还是摄政王府的暴室,桑秀自己选吧。”
慕容锦俊逸的面庞蒙了一分冷色:“父王,万万不可!两家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在这个节骨眼儿关押桑玥,无疑是打了桑将军的脸,请父王三思!”
“你是要忤逆我吗?”慕容宸瑞赫然已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桑玥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大脑飞速运转,探寻的目光快速自慕容宸瑞和慕容锦的脸上流转而过,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慕容宸瑞的初衷,他是疑心慕容锦对她有意,所以故意试探慕容锦的。以慕容锦的聪颖,不应该没有察觉,难道他真的打算公然追求她?
慕容宸瑞会劈了她的,好不好?
“谁要抓桑玥?”
一道熟悉的桀骜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下一瞬,慕容拓已迈步跨入厅内。
他双手负于身后,对座上之人行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王、母妃。”尔后,不等慕容宸瑞和楚婳做出反应,直接一脚踢上了瑞兰的肩膀,“不知死活的东西v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她胆敢污蔑桑玥半句,我让她下去给她的孩子陪葬!一个侧妃还给我翻上天了?滚!”
瑞兰战战兢兢,不敢有所动作,她不信摄政王会放任慕容拓胡来。
谁料,慕容拓眸光一凛,直接一掌将她轰了出去!
慕容宸瑞的脸色有些微青,鹰目中的暗光徐徐流转,形成两个巨大的漩涡,仿佛一瞬间就能将人的神识给吸进去!
只看了一眼,桑玥就止不住地胆战心惊,慕容宸瑞怒了!
慕容拓毫无畏惧地对上慕容宸瑞暗涌浮动的眸,二人就那么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