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她刚刚想杀你啊!”长平公主被嫉妒和心疼冲昏了头脑,一改往日温婉贤淑的形象,几乎是咆哮出声。
“你误会了,玥儿没有那么做。”裴浩然果决地驳回她的话。
长平一听裴浩然唤桑玥的称呼便心里狂吃味儿:“表哥,我明明看见她推了你,你还吐了血……”
桑玥懒得理会长平公主和裴浩然的感情纠葛,她的心里,满满的全是慕容拓,怎么让慕容拓接受她的过往?慕容拓跟赫连颖又是什么关系?她和慕容拓是否会横遭变故?
这颗心,到底还是给出去了。
他们二人虽无血肉交缠,但那种超越于*之上的爱恋,不得不说,她是很在意的。正是因为在意,所以害怕失去,她一直有所保留,大抵怕的就是再经历一次离弃的凄苦。
皎洁的月光不知何时已被云层吞噬,硕大的天幕如墨泼洒,黑云滚滚翻腾,夜风呼啸哀鸣,吹皱了一湖静谧的水,涟漪了一颗冰冷的心。
长平公主又絮絮叨叨地跟裴浩然理论了一大通,裴浩然自废武功后元气大伤,不堪站立,长平公主哭得像个泪人儿……
桑玥按了按眉心,敛起儿女情长的思绪,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并加以分析,这是个很好的时机,挑唆长平公主对她动手,裴浩然在盛怒之下杀了长平公主,既打击了冷贵妃,又离间了冷贵妃和冷家的关系,裴浩然也会再度入狱,刑部如今皆在荀义朗的掌控之下,裴浩然入狱后一定会被关照得很好很好。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滋生,她便从周围感受到了许多陌生而强大的气息,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朝他们靠近。
太阳穴突突一跳,她对着远处的马车大喝一声:“子归!”
子归破车而出,踏空跃至桑玥身前,白色的身影在夜空如流星般划出了亮丽的弧线,长平公主吓得花容失色,扑入了裴浩然的怀中,死死地揽住他的腰:“表哥,桑玥要杀我!”
田女官大惊,忍住颤抖的身形,支支吾吾道:“大……大胆!竟然敢谋杀……公主!”
桑玥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漆漆地林子,对长平公主和田女官的咋咋呼呼置若罔闻。
既然主子不发话,子归便不多做搭理,早在马车内,她就感受到了异样,正准备冲出来,桑玥就下了命令。
子归站定了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一道青色身影从大路的另一侧踏空而来,众人举眸相望,赫然是苍鹤的义子——苍冥!
在南越时,桑玥就曾跟苍冥有过交集,他不止一次地去京兆府解救裴浩然,每次都被慕容拓和慕容锦联手拦在了外面。论单打独斗,他和慕容拓差不了太多,若强行催动功法,应是伯仲之间。
“红颜祸水!”苍冥恶狠狠地瞪了桑玥一眼,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剑了结了这个恶毒女人的性命!
“师弟,不可无礼。”裴浩然喝止了他,他上前,扶住裴浩然,声沉如铁道:“真是枉费义父对你的栽培!”
长平公主恋恋不舍地离开裴浩然的怀抱,心里跟苍冥一样,把桑玥千刀万剐了一百遍。
苍冥再怎么震怒,碍于眼前的形势,也不得不放下芥蒂,和子归一同对抗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危险。
狂风大作,风铃被摇得叮当作响,衣袂、裙裾几乎要扬过半腰,宽袖被烈风吹得鼓鼓的,发髻上的丝带和金钗璎珞飞成几道直线,除了子归和苍冥,其他人已经无法正常睁开眼。
蜿蜒闪电在天际拉开了一道血盆大口,瓢泼大雨顷刻间冲刷了整个世界,在地上激起三尺高的水雾。
“啊——”沙子卷入长平公主的眸子,她痛得低呼一声,借着她这声低呼,电光石火间,对面的林子里遽然射出了十数支夺命的箭矢,呈圆盘状,袭向众人。
子归和苍冥身随意动,挥起手里的兵器,挡下了第一lún_gōng击,出去的剑尚未收回招式,十数道黑影便自夜色中剥离,犹如铿铿掉落的几块黑炭,掷地有声,那声,却不是脚步,而是手腕带动利剑发出的呜鸣。
长平公主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她是偷跑出宫的,除了车夫,身旁就只剩一个田女官,她想从裴浩然那里找到一丝慰藉,谁料,裴浩然却一把拉过桑玥,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背过身对着打斗的方向,不让她被凛冽的剑气误伤。
前世,都是你护着我,现在,也让我护你一次。
兵器在暗夜里碰撞出了金色的火花,来人个个武艺高强,绝非寻常死士可比,身手之灵活,如兔如狐;功法之诡异,如幻如梭;招式之迅猛,如枪林弹雨。
苍冥已将玄冥剑法发挥到了极致,九道剑影像一张嗜血大网,笼罩着眼前的一方天地,五名黑衣人迅速落了下风,不过顷刻间,又有三名冲入战斗圈,人数上的优势霎时弥补了功力的差异。
子归的战况一点儿也不比玄冥那边好多少,她原本就不如玄冥这般厉害,以一敌七,已撑到了极限,更可怕的是,林子里还有更多的敌人在朝他们靠近。
一名黑衣人突破了子归的防守,横剑一扫,冰寒的剑气斩向众人,田女官惊慌之下,以身作盾,挡在了长平公主的前面,只听得一声惨叫,她的背已被剑气划出一道血口子。
同样的惨状也发生在了裴浩然的身上,他身子一颤,本就有内伤的他此刻更是筋脉逆转,碎了个七七八八。
桑玥的眉心一跳,裴浩然真的疯了吧?
突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