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容回到殿中,眉头紧锁。
今日将蝶贵妃禁足的事情,必定会引起丞相不满,一想到明日早朝,丞相会借题发挥,他心中升起一股恼意。
看到胥容这般苦恼的神色,一旁站着的李公公赶忙为胥容倒上一杯茶水。那李公公眼珠子一转,躬身道:“皇上可是为了接楚姑娘进宫的事情忧心?”
方才楚莲若和胥容说话的时候,这李公公一直在一旁候着,自然是听全了,眼下见着胥容这般焦虑,便揣摩着应该是为了这个。
胥容抬头,看了一眼李公公,“你可有良策?”
那李公公眼眸一转,脸上透着一股子精明,笑容谄媚道:“若是皇上接进宫的是翎王侧妃,这便名不正言不顺,定然是要遭人非议的。但倘若是皇上另选的秀女,自然就名正言顺了。”
胥容闻言,眸光一闪,原本沉着的脸也松了几分,果然如此,若是翎王侧妃突然暴毙,然后皇上再选一位秀女,这样,即便是新选的秀女和原本的翎王侧妃容貌相似,那些大臣也无话可说。
这样想着,胥容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如今,需要做的就是说服那个废柴王爷了。想到胥阳,胥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第二日清晨,楚莲若看着铜镜中的女子,淡淡一笑,胥阳给的果然是好药,昨夜抹了些,今天早上就有了效果。
思微虽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但楚莲若的脸成了这样,也是紧张不已,一大早起床,就煮了鸡蛋,剥了壳,在她脸上敷着。敷完之后,又把昨日胥阳给的药细细抹上一层。
抹好药,楚莲若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一旁候着的卿卿,“这个时辰,应该已经下早朝了吧?”
卿卿点了点头,“但是王爷还没回来。”
楚莲若一挑眉,既然还没回来,那必定是被胥容留下了,至于胥容为什么留下他,楚莲若心中清楚得很。胥容答应了要接她入宫,无论用什么方式,肯定是要和胥阳商议一番的。
想到胥阳,楚莲若的眼中浮现一丝担忧之色,胥阳对她的情意,她自然看得出来。若是胥阳露出丝毫破绽,那他们的计划都完了。
御书房内,胥容看着跟在李公公身后的胥阳,眼中带着复杂的笑意。
胥阳上前一步躬身施礼,在弯腰的刹那,眼中却有浓烈的恨意。昨晚听楚莲若说了那么多,他自然知道胥容找他是为了什么。
今日早朝之上,丞相果真因为蝶贵妃被罚的事情不依不饶,甚至态度激烈,还口口声声说那玉贵妃魅惑圣心,且出身寒微,若不将那玉贵妃打入冷宫,难以服众。
朝上自然有部分丞相那边的官员跟着请愿,丝毫没有把胥容放在眼中。
竟然没有牵扯到楚莲若,胥阳倒是意外。想到那个女子狡黠的目光,他眼中不着痕迹的溢出一抹柔情。
眼下,这皇上和丞相之间,定然是会产生裂痕的。虽说两人的关系这般亲近,但是在权利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丞相早有异心,但表面上和皇上虚与委蛇,如今却因为这样一件事情,摆上了台面。
想到楚莲若,胥阳只觉得心中一软,只是想到那个女子马上会被他亲手推进眼前男子的怀抱,胥阳只觉得心痛欲裂。
抬眼,胥阳眼中仇恨的神色已被掩去,换上了谄媚的笑意:“不知皇上留下臣有何要事?”
胥容看着胥阳,眼中的嘲讽之色更甚,但他很快掩去了眸中神色,对着一旁的李公公道:“赐坐。”
两个小太监搬了张椅子过来,胥阳的脸上是受宠若惊的神色。
胥容笑道:“不知翎王与翎王侧妃近日如何?”
胥阳听到胥容的问话,心中一痛,脸上依然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女子么,不都是差不多的吗,倒也没什么好与不好的。”
听着胥阳的话,思及他的龙阳之好,胥容眼眸深处,嘲讽的意味更浓。
似乎是不想再和他绕弯子,胥容便直接开口道:“既然翎王的态度无所谓,那不妨让给孤,孤甚是欣赏翊王侧妃。”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胥阳听到胥容说出这话,身体还是僵了一僵。
当真就要将她送出去么,想到楚莲若,胥阳只觉得心疼得更厉害,那样特别的女子。
眼前似乎浮现了楚莲若在马车内,将刀子面不改色捅入腹中的坚定样子。浮现她在他面前谈及将军府时悲怆的模样。浮现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那样的景象,让胥阳几乎沉醉。
在那一瞬间,胥阳几乎想拂袖而去,大不了他挥兵入城,做个叛臣,和胥容拼个你死我活,哪怕是最后死了,也比作出眼前这个决定要简单得多吧。或者,抛弃了这无用的王爷之位,带着她走,多好。
只是,胥阳知道,那个执着的女子,定然是不会放弃的,若是此刻他真的拂袖而去,她会失望的吧,更何况,自己也身负着仇恨,若就这样一走了之,又如何为枉死的母妃讨回公道?
思绪一闪即逝,胥阳掩去了所有的不甘与心疼,笑道,“既是皇上看上的,那当真是臣和她的福气了,臣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胥容看着眼前胥阳的嘴脸,心中甚是厌恶,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胥容笑得欣慰,“翎王果真是知晓孤的心思,不愧为孤的左膀右臂。”
说完,胥容已经没有了继续和胥阳虚与委蛇的心情,向李公公使了个眼色,那李公公便赶紧上前,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