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赞。”楚莲若竟然将这当成了暗赞,半晌,她还是叹了一口气,“皇宫里,谁不是带着面具生活,如你如我如她们?”
“如此说来倒也无措,只是最近的你和‘玉’贵妃之间似乎有些剑拔弩张,是消失的那一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梅溪晚觉得总有什么导致了这个结果的发生,但是对于她而言,自楚莲若出现在远梅殿里也不过一次,虽然说一面相识知道楚莲若对她无害,却也没觉出这般分明的棱角。
“我与她之间……”楚莲若眯了眯眼,只是说了一句的开头,便缓缓摇了摇头,“相信梅贵人是一颗七窍玲珑心,自然能够理解我们这皇宫之中苟延残喘的人的不易,人善自然会被人欺,偶尔也该展现出自己的獠牙方可。”
楚莲若不怕在梅溪晚面前说出什么不能言说的话,毕竟,这人这次出来,她会让她自此逍遥在外。
梅溪晚深深看了一眼眸间含着尖锐的楚莲若,“夕妃自己心中有数便罢,我的担心也只是多余的而已。”说白了,她还是担心多一些。
“文妃,你该回去你自己的屋子了。”楚莲若突然转首看向与她们一道走进来的上官文慈,向着她递了个不太明显的眼‘色’,上官文慈了悟的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先告辞了,至于明日的祈福礼究竟要从何时开始,夕妃若是说好莫要忘了给我的信儿。”
她勾着自己的衣领,稍微抚了抚,将其上的褶皱抚平。
“自然。”楚莲若配合的点头。
上官文慈的离开,不过是让这边的梅溪晚更加放心一些而已,毕竟光看着梅溪晚的眼‘色’就可以发现,她更愿意相信楚莲若多一些。
“有事儿?”梅溪晚缓缓问道,楚莲若将上官文慈支开,该不仅仅是让她去休息,更多的应该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言说。
“事情确实是有,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够接受?”
“夕妃说出来才知道是圆是方!”
楚莲若顿了顿,良久才道,“若说……我有意让你从皇宫脱离出去,你愿意么?”
此话一落,梅溪晚当即就从软榻上坐直了身体,“脱离?你可知道脱离是什么意思?”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问。
“是你理解的意思!”楚莲若迎着梅溪晚满是震惊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阵翻腾,或许该换一个比较简单的词语,比较不容易惹人‘激’动的词语。“彻底脱开皇宫的控制,离开皇宫,离开胥容,或者更远了说,是离开京城这个地方,从此海阔天空。”
“为什么对我,单单对我?”梅溪晚眼底的惊讶尚且没有完全褪去,却也比一开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要好上了许多。
楚莲若淡淡一笑,“这个时候的梅贵人若是被外人看到可该惊讶了,至少脸上的表情如此生动。”
“为什么?”见楚莲若未曾回答,梅溪晚紧追着继续问道。
“这个原因,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现在你只需告诉我,你离开还是不离开?”楚莲若敛目,各种原因,她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若不是因为她欠下梅溪晚这一处,或许她和梅溪晚这个人永远的都不会再有‘交’集也不一定。
梅溪晚没有立刻回答,“容我思考思考。”‘私’心里,她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那个囚笼,但是真的听到自己能够从那个地方离开的消息的时候,她会满心的忐忑,其实远不如表面别人看来的那般淡然。
只是因为,对着那个地方,已经再也生不出丝毫的活力,所以任由自己的无力侵蚀着自己的一生,或糜烂,或颓废,或再也不与他人有所关联。
说来,只有四个字,自暴自弃。
但是,今天,有人告诉她,不仅仅是出宫这么简单,还能够彻底脱离那个囚笼,恰如一道惊雷落在了心尖之上,然后炸响开来。
“嗯,这样也好,离着我们回京的日子大概会继续向后拖延,你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考虑。”楚莲若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卿卿领着林太医走了进来,‘门’被推开的时候,从那‘露’过的缝隙里,她看到施‘玉’音眼神冷厉的看着她的屋子,而淑妃或许已经回了房间,总之这个角度看不到人。
“‘玉’贵妃似乎对咱们的意见越来越大了?”思微皱着眉头有些担忧。
“她对咱们主子有意见倒不是今日一天的了,只是以前还知道做一做表面功夫,如今……”卿卿落后林太医一步,小声的回应,只是那如今后面的言语却未再多说。
“见过夕妃,见过梅贵人。”林太医躬身见礼,楚莲若赶紧示意他不必多礼,毕竟是胥阳的人。
“给梅贵人看看伤!”楚莲若指了指坐在软榻上的梅溪晚。
林太医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先前卿卿却请他的时候,倒是把他吓了一跳,王爷在此,怎么会让楚莲若受伤呢,后来才知,是因为另一个人的缘故。
望闻问切,林太医循环了一番,“倒是没有多大的事儿,就是些皮外伤,不过近日可碰不得水。”林太医自随行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玉’瓶,“每日三次外敷,一月便好。”
“多谢林太医,多谢夕妃。”梅溪晚伸手接过,先是对着林太医言谢,再是对着楚莲若多言。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曾经那善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