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孕,所以才会吐,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五姨娘半条命。当钟妈妈找来陈大夫为五姨娘诊治时,他便是这般感慨的。
“我想说,可父亲没给我机会。而我现在庆幸,还好没说。”桑玥神色淡淡,无悲无怒,好像已司空见惯。
莲珠似懂非懂,又道:“秀的意思是……啊——谁呀?”莲珠的背忽然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她回头,那人却像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
瞧打扮,应是个三等丫鬟。
桑玥秀眉一蹙:“莲珠,抓住她!”
“是!”
莲珠飞奔而上,将那仓皇而逃的小丫鬟扑倒在地,然后将她拧了起来:“还不见过二秀?”
这丫鬟桑玥认得,是跟桑莞一同毙命的来福的妹妹嫣儿。她的手里拽着一个包袱,神色慌张,难不成是想逃出定国公府?而她此时见到了自己,竟也不行礼问安,反而怒目而视。
桑玥的脑海中飞快闪过无数思绪,尔后冷声道:“莲珠,与府里签了死契的下人私自出逃,该如何惩罚?”
“回秀话,该被乱棍打死,并向其家人索要双倍卖身银两。”
“可嫣儿无父无母,仅有的哥哥也在除夕夜暴毙了,银子肯定是要不着,那么只有将他从地底下拖出来鞭尸了。”
桑玥云淡风轻的一席话像一根带刺的鞭,狠狠地抽打着嫣儿的心。她咬牙道:“二秀,你害我哥哥枉死,还想鞭他的尸,你这么狠毒,迟早会遭报应的!”
莲珠一把揪住嫣儿的头发:“不许胡说!”
桑玥淡然一笑,似雪莲初绽,雅致而清冷:“你说我害了来福,可有证据?”
嫣儿自包袱里摸出一枚金钗,摊在手心上:“你敢说这钗不是你的?”
碧玉海棠钗?
桑玥冷冷一笑,看来棠梨院出了内奸啊。
“嫣儿,信不信你一出定国公府的大门就会被灭口?而杀你的这个人,并不是我。”
“……”嫣儿哑然。
回到棠梨院时,已月上半空,钟妈妈刚从五姨娘的院子回来,说五姨娘的情况不太好,陷入了昏迷。
桑玥阖眸片刻,道:“我知道了,把丁香叫过来。”
今晚是茉莉和钟妈妈当值,所以丁香早早地歇下了,睡梦中被叫醒,心里惊愕了一瞬,随后穿戴整齐去了桑玥的闺房。
桑玥端坐于秀椅上,钟妈妈和茉莉规矩地立在一旁。
“奴婢见过二秀。”丁香恭敬行了一礼。
桑玥也不与她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丁香,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
此话一出,茉莉和钟妈妈俱是一怔,尤其是茉莉,她和丁香都来自福寿院,彼此很是要好,就更不能理解二秀的话从何说起。
丁香跪了下来,疑惑道:“二秀,奴婢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那你可认得它?”桑玥冷声说完,将手中的碧玉海棠钗扔到丁香的裙摆上,“这支钗我从未戴过,那日为进长乐轩救五姨娘,我让你将它送给了荷香。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它曾是我的首饰?”
丁香的心猛然一颤,嘴上却不依不饶:“秀,你的首饰向来由莲珠保管,这个想必她也是认得的。”
桑玥冷冷一笑:“呵,嫁祸得很好嘛,我再问一次,你究竟背着我做了什么?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过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丁香低下头,咬唇道:“奴婢没有做对不起二秀的事。”
桑玥淡淡睨了她一眼,道:“是吗?莲珠,进来!”五姨娘的事迫在眉睫,她可没功夫跟丁香慢慢耗。
莲珠进来了,手里握着一根三尺长、三指粗的木棍,笑呵呵地看向丁香。
“钟妈妈,茉莉,擒住她。”
桑玥一声令下,二人快步上前按住丁香的肩膀和手臂。
莲珠掐住她的脸颊,将木棍缓缓塞进她的口里,当木棍触及喉头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油然而生,她条件反射地干呕,拼力后仰,令那根木棍从嘴里退了出来。
“啧啧啧,”桑玥似讥似嘲地摇摇头,眼波中带了一丝不屑,“才这样就受不了了?待会儿木棍穿肠而过、自魄门而出时,你还不得难受得死去?啊,我差点忘了,好像棍刑之下本就无人生还。只是我好奇,他们是恶心死的,还是痛死的?”
“二秀!奴婢是老夫人送过来的,你不能这么对奴婢!”
“还嘴硬?莲珠,这次别再手下留情!”
茉莉不忍地撇过脸,钟妈妈却腾出一只手扣住丁香的头,不让她乱动。
莲珠再次将木棍塞入丁香的口里,一击深入,滑过她的喉头,硬物带来的剧痛和恶心感令丁香止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越呕吐喉壁越是抵住木棍,喉壁越是抵住木棍越忍不住要呕……如此反复,生不如死。
木棍还在深入,丁香痛苦得汗如雨下、死命挣扎、眼泪呼呼冒个不停。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而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这种临死前的折磨,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唔——呕——”
桑玥走近她,示意莲珠停下动作,木棍就那么静静地插在她的食道。
“决定将功赎罪就眨眨眼,还想抵死不认就继续瞪着我。”
丁香迅速眨了眨眼。
桑玥摆摆手,莲珠将木棍抽了出来。丁香只觉喉部一阵涩痛,但仍忍住恶心感和不适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奴婢……奴婢是大夫人安插到老夫人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