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慕归雪见到一队身穿盔甲的兵卒踩踏着军靴,声音齐整且有力。领头的是个年轻且气宇轩昂的男子,皮肤略微黝黑,右手悬空着,左手有意无意地搭在腰间的剑柄上,眉宇微皱,扫视一番周围的状况,自然也瞧见了那匹倒在血泊中的马。
如此波澜不惊,定是见识过大风大浪之人,想必是那位兵卒方才喊道的“秦将军”了。
一兵卒查探了周围的情况,走至那将军面前,道:“禀将军,那马已经没了气息。”伸手指向慕归雪,“很多人都看到了是那位姑娘动的手。”
秦未抬眼看向慕归雪,眼神幽深,透出一丝惊讶和深深的怀疑。秦未并未作声,而是移步至马旁,伴着盔甲的摆动声蹲下,伸出手,拔出那把刺进马脖颈的匕首。
在拔出匕首那一刻,马脖颈里的余血忽然pēn_shè出,秦未虽闪得快,但右侧的脸颊上仍沾上了少许的血。
秦未拿着匕首,走到慕归雪面前,将沾了血的匕首递给她,认真地说道:“姑娘,这是你的东西?”
慕归雪淡淡瞥了一眼匕首,看着秦未,如实道:“是。”
秦未忽然笑了,“即是姑娘的东西,在下便还给姑娘。”
慕归雪蹙眉,明显不悦,“这把匕首沾满了血,我本打算不要了的,将军还是将它扔了吧!”
秦未将匕首凑近了仔细瞧了瞧,“这可是把好匕首,若是不要,岂不可惜了。不过是血而已,洗去就是了。”说着,便唤来手下:“将匕首洗干净了,再还给这位姑娘。”
秦未此举,却让慕归雪疑惑,总感觉意图不简单,“将军此举何意?”
“在下自然是在感谢姑娘出手相助,救了绥阳百姓,也替在下抓住了一个逃犯。”接着,有两个兵卒将方才马蹄下那个穿着破烂的男子带了上来。
随即,容思和芸姑穿过人群终是找到了慕归雪,容思手中还拿着方才被风掀掉的斗笠。
容思见到慕归雪,迫不及待地说道:“师姐,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那个穿着破烂的竟男子是个逃犯,还好我及时擒住了他,才没让他跑了。”
慕归雪看着容思,眸色柔和了几分,打趣道:“若是连一个逃犯都擒不住,那师姐也不会带上你一道下山了。”
一旁的芸姑面露担忧,上前问道:“姑娘可有受伤?”
慕归雪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芸姑。”
“芸姑不知,一匹马,哪里能伤得了师姐。”还在满心欢喜的容思无意看见了那匹倒地的马,忽然泄了气一般,“可是师姐,我们的雇来的马,没了……”
此时,秦未却抢先慕归雪开口,“在下可以赔一匹马给姑娘,就当聊表在下的感谢。”
慕归雪的神色再次冷淡起来,“无须将军破费,小事而已。”
说完,慕归雪便带上斗笠走了,芸姑和容思生怕走差了,一路上紧步跟着。
秦书婉的马车,离人群不过几丈,方才发生的事,她也实实在在的看到了。可让她好奇的不是所发生的事,而是和事有关的那位姑娘。
秦书婉微微偏着头,轻声道:“娆儿,你觉不觉得那个姑娘,长得像一个人。”
娆儿日夜跟在主子身边,主子心里想什么也摸得清七八分,“小姐是说,那姑娘长得像宁大夫?”
“你也看出来了。”秦书婉直直盯着那姑娘的身影离开。
“小姐不会以为那姑娘是宁大夫变的?小姐可是见过宁大夫的,明明是个俊俏男子,又怎会是个漂亮女子呢?”娆儿想着,不禁想到宁大夫那日与她说话的情景,柔声细语的,可好听了,又怎会是方才看到的那般冷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