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姜原先以为他能支撑的更久一些,但是显然估计错误。
夜姜再也无力的时候,便带着王初七从马上重重的摔了下来。王初七趴在夜姜的胸口,心里满是恐惧的看着夜姜嘴角溢出的血液,他还是笑,可是王初七却只感到一阵痛恨又一阵无力。
久病成医,王初七自己对医术方面不可谓不精通。将手颤抖的搭在了夜姜的手腕上,王初七原本就已颤抖不已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他已近乎等于死去了,只是心中执着着一个念想,在胸口聚了一团真气护住心脉。这番摔下来,他体内经脉中的真气也在一瞬间逸散了个干净。
夜姜定定的看着王初七,已经失去焦距的双眼终于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王初七的声音哽咽,道:“夜姜,夜姜,你快醒醒……”
王初七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再去掩饰那块似随身空间的暖玉。略微一凝神,手中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木匣子。那是一个药箱,里面的一应药物都是他平时偷偷攒下的。王初七一阵乱翻后,便胡乱的把一些补气养身的药丸颤抖的塞进夜姜的嘴里,念道:
“吃下去,吃下去便会好了……”
夜姜已经近乎没有了神智,听了王初七的话竟似又恢复了些精气将那数颗药丸给吞了下去。王初七见了,绷紧的神经却不曾有一丝放松,没有犹豫的,他伏在夜姜耳边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但是,刷的一下,王初七消失在了原地,失去依傍的夜姜却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王初七再次从暖玉空间中出来,才明白,这暖玉空间之中,除了自己旁人是进不去的。王初七在空间里狠狠的一脚踢翻了作画的木架,又抿着嘴从空间中出来了。
而这时,左山司徒已经来了。
他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五十米外,阴测测的笑着,脚踩着地上积雪沙沙的走了过来。
山左司徒的脸上带着狞笑,温柔道:“好孩子,好玩吗?姑姑可是已经跟上了,你为何还不跑……”
王初七瞪着红红的眼睛,声音沙哑道:“你这个怪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家仆!快把解药拿来!”
山左司徒挑了挑一高一低、一粗一细的眉毛,瞧了一眼脸色发黑的夜姜啧啧道:“一个贱命仆人而已,死了又有何干系。”
王初七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怒气,道:“山左司徒,把解药交出来!”
山左司徒一愣,道:“乖孩子,还不和姑姑回去,明明都晓得姑姑名字却还装作不认识,真是找打……”
王初七欲哭无泪,他甚至怀疑原书中是不是漏了几章他不曾看过。不然这四处猎美的山左司徒为何不冲着朱七七不冲着白飞飞不冲着燕冰文,却跟着他!
“沈大哥和熊猫儿说过,你是快活王座下色使,既是色使你跟着我是什么意思!”不得已把沈浪和熊猫儿抬出来的王初七心里稍微平复了下,但愿山左司徒会因此而有了顾虑。
山左司徒笑了笑,一副阴阳面孔也因此更加骇人,只听他道:“主上的喜好,自是与一般男子不同。姑姑本是奔着洛阳公子王怜花而来的,却不曾想撞见了你这个好宝贝……乖孩子,还是乖乖随姑姑去了,也少受些苦楚……”
王初七:“……”
他委实已经呆愣住了,或者是惊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为何古龙先生的书中不曾提及,这快活王原是有龙阳之好的人!冲着洛阳公子王怜花?哈!王初七心中翻涌的不知是苦涩还是癫狂的笑意,一个父亲偏爱男色便也罢了,他座下色使替他搜罗的男子、少年竟然是他自己的血脉!
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初七咬着下唇,墨玉般的眼珠深的似不见底的深井。
但凡是个孩子,他心中对父亲便是有所期待的。不论他是病弱残疾也好,武功高强也罢,对于一个从未见过的父亲,王初七从来都不否认对他的期待。他和哥哥最大的不同便是,母亲从小在哥哥耳中传输的便是对于那个负心男人的憎恨,而对于王初七,却从来不曾说过一个不好的字眼诋毁他心中父亲的伟岸形象。
那日自梦中醒来,他对于古龙先生这本书最大的不信服便是对于他父亲柴玉关的描述。他武功天下无敌也好,他钱财冠盖当世也罢,不论他如何,他都不应该是那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伤害几个深爱他的女子的负心人,也不是那个为了获洒门各派武功秘笈危害整个武林的害虫。那不是他的父亲!
见王初七不答话,山左司徒走近了几步,狞笑道:“好孩子,快随姑姑去享福吧……”
王初七沉吟半晌,似乎挣扎思考了许久道:“你将解药拿出来,救了我家家仆,也好让他回去知会一声我的母亲和哥哥……”
山左司徒阴笑道:“姑姑要接谁走,便接谁走,从不曾打过什么招呼,征得谁的同意……”
王初七冷哼一声道:“那我便死在你面前!”
说着,他袖中的短刃已经抵上了他白嫩的脖颈。
山左司徒怔了一怔,忽然笑道:“好极好极,姑姑这就解了他的毒,让他去报信。”
王初七见本已经回天乏力的夜姜却在那解药下去半刻便睁开了眼,红红的眼睛终于还是落下了泪,他在山左司徒的视线下跪坐在了夜姜身边,强撑起微笑道:“夜姜,你若恢复了些便回洛阳告诉母亲。让他莫要担心初七,初七贪玩,同朋友出去玩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