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姐看她这般紧张,也去看了看手中的小娃,笑道,“孩子没事,真乖,不哭不闹的,正吃着自己的小手呢。我收拾妥了再给你抱哈。”
说着,动作熟练地自墙角处的一个破木箱里寻出了几块灰布,给小娃儿换下来。
布包解开的时候,姜凤闻到一股臭味。
听得赵大姐嘀嘀咕咕地骂着柳迁,“懒死了的男人,娶来有什么用,孩子拉了也不知道换尿布,看这小屁股都红了。”
赵大姐嘴上厉害,手上更是利索,几下就给小娃儿换好了尿布,又打包好,弄得妥当了,才放到已经半坐起身的姜凤怀里。
姜凤怀里被塞了个比小奶猫还轻的小家伙,正贴着胸口,感应到那团小小的温热,很是有些手足无措,微张了嘴,傻傻看着自己的‘儿子’。
好小!
他的脸都不如自己手掌的一半大。
皮儿是红通通的,五官皱着,看不清长相。
这小家伙伸出一只小手,握成拳头,放进自己的嘴巴里,柔嫩的小嘴唇微微动着,好像吃得津津有味。
他那小手,也不过跟姜凤的大拇指一般大。虽然看不清长相,但这个乖巧可爱的动作,瞬间就击中了姜凤那颗迟迟未发芽的母爱之心。
好小好可爱,想起自己醒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还有这苦命的娃。
更不用说喂水喂奶了,而这娃却好象知道自己的处境一般,不哭不闹,饿了还知道自力更生,呜呜…太招人疼了有没有?
要知道姜凤见过的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婴儿,那是不管饿了渴了拉了尿了躺烦了都是要扯嗓子大哭的。
有个同事的儿子,生下来性子就急得很,一旦饿了,哭起来大人如若不在三五秒内赶紧喂他,那可是要扯起嗓子来大哭不止的,哭的脸红脖子粗,简直是一秒钟变关公!
还有的娃,那是白天睡觉,夜里闹腾,如果大人不把他抱在怀里走来走去,他就能嚎哭一整夜声传四邻八方啊!
可抱个娃在怀里一整夜走来走去,就算是大人,也是要累死人的好伐?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
姜凤还在心里夸着,却见那小婴儿似乎感应到了母亲的怀抱和注视,停了吮吸自己的小拳头,忽睁开双眸,正正地瞧着姜凤。
那小眼睛黑黑亮亮的,天真单纯,似没有一丝污浊与杂质的黑水晶一般。
姜凤忽然就觉得满心感动,眼眶直发热。
这是自己的娃啊!
亲生的!
尽管在现代,姜凤是个没嫁出去的,但现下的她,似乎能从原身的记忆里回忆起当初怀娃生娃时的一些场景。
那么真实,那么震憾!
所以姜凤感觉,十月怀胎,辛苦产子那些事,仿佛就是她的亲身经历一般,这个躺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跟自己血脉相连!
不是别人家的熊孩子,是自己的乖宝贝……
“哟,小旦旦睁开眼了啊,长大了肯定是个好看的,呃,肯定像他亲娘。”
赵大姐也凑过来看小婴儿,又轻轻拍了姜凤肩头一下。
“你这当娘的欢喜傻啦?饿了孩子这么大半天,还不快喂孩子?”
姜凤就跟做梦一样,解开自己的粗布衣襟,在赵大姐帮忙下,把小娃娃贴放在自己怀里。
刚刚调整好姿势,小娃娃似乎能闻到母亲的味道,赶紧放开自己那没滋少味的拳头,找到粮食,一口叼住,急着吮吸忙着吞咽,让姜凤这个当娘的,似乎都能听到那迫不及待的声音。
而那小手小脚挣动着扒在姜凤身上,生猛有力,似乎是怕亲娘只让他吃两口就要残忍地丢下他不管一样。
姜凤感觉好象有什么东西,自自己的身体流出,混合着生命力,哺育着这个小小的新生命。只觉得眼眶发热,连胸前被狠吮的痛楚都忽略不计了。
“呀,真是把娃饿狠了。”
赵大姐在一边瞧着直叹气,却是想起一事来,张嘴就喊。
“柳迁!你端个热水要端到什么时候!”
连叫几声,柳迁才自门后,不甘不愿地蹭了进来。
“热水呢?”
赵大姐瞧见这软饭男小白脸萎萎缩缩地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更何况柳迁两手空空,脸上手上全是一块块的黑灰。
一脸倒霉摧的样儿!
根本就没有端着水来。
柳迁呐呐道,“生,生不起灶。”
平时家中都是妻主做饭烧水,他哪里会这个?
灶都不会生的男人?
姜凤翻开原身的记忆,果然发现这位美男夫郎,娶进姜家之后,几乎就没做过饭,家务活顶多动动针线,其他的事务,不管是下地还是拾柴做饭洗衣这些事,全都是姜凤原身一个人做的。
姜凤原身,可是把这小夫郎宠得什么似的。
脏活累活都包了,有时挣回些钱来,也都尽数交给了柳迁。
柳迁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常常给他多少花多少,花起银钱来大手大脚,因此虽然这家里也有田地两亩,姜凤又勤快,闲时常进山去采些山珍野味去卖钱贴补家用,但这小两口这两年,居然没有攒下一分,弄得姜凤生孩子都是捉襟见肘。
若不是邻居赵大姐跟姜凤处得不错,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闺友,几乎全程都在帮忙,又送衣食,姜凤这个孩子才算是顺利生下。
这般一想,姜凤不由得苦起了脸,这男人,长的好是好了,可却是个甩手掌柜啊!
先头姜凤才穿过来还有一丝窃喜,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