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强盗?咱这青石县还有强盗?”
想到那般俊美夫俦的林公子居然受了重伤,姜凤也觉得老惋惜一把的。
姜三姐苦着脸道,“妹子可莫胡说,咱青石县虽是靠近大山边儿,地方偏远了点,可还从来没听过有强盗匪徒哩,据说那些强人都是蒙着面,倒是在三县交界的凤嘴口下的手,也不知是从哪儿的地界过来的,如今林家已是报了官,官府也派了衙役过去查哩。”
姜凤回想了下,那凤嘴口大约就是落凤群山的最顶端处,是三个县的交界,除了青石西平两县,还有个永安县。
嗯,三不管地带最容易出乱子,也容易躲藏,这回林家也不知道损失如何,估计多半是难找回来了。
“咦,当时我记得那林公子和姚小姐应该是从镖局里头出来,想必是请了镖局的人护送的吧?”
难道镖局的武师们都不及强盗?
姜三姐摇摇头道,“好像还真请了镖局的几个镖师,可惜,镖局的人手也折了,那些蒙面强盗凶恶的很,杀人不眨眼的,这都多少年了,也没听过这般可怕的事。谁知道这回连从不失手的曾家也失手了……”
本来林公子姚小姐什么的,也不管她的事,可是正好林管事答应了收粮,若是林家货栈不打算再收粮可怎么办?
“林管事得了信儿就赶过去照应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唉,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妹子你说万一林家损失严重,一个弄不好,就不愿意在咱这青石县里开货栈了可怎么好?咱村里的东西日后卖给哪个去?”
一个货栈,可关系着多少人的生计哩!
难怪林公子遇险,姜三姐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村妇会着急郁闷呢,姜凤想想也是,若非有这个货栈,自己那点小钱也赚不来呢。
“三姐莫急,我想林家家大业大,应该不至于碰到这点损失就不开了吧,那般大的盘面,哪里就舍得关了?就算是把货栈卖给旁人,那人也多半会接着经营货栈,咱村里的出产一样能卖得出去的。”
姜三姐听了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儿。”
不过面上忧色却没减多少,若真是货栈易主,谁知道新来的主人会是如何,若是个手黑眼毒的,怕是这些靠着货栈吃饭的人日子都要难过了。
姜三姐心中有忧,略坐了坐,便告辞回去了。
姜凤坐在炕上,很是一番感叹。
可惜了那般的美公子,居然要受断腿之苦,希望那伤是可能好的,不然可不是天妒蓝颜么?还好他跟他未婚妻两人的命都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感叹过后,也有些个忧虑。
今年自己的酒都卖给了货栈,若真是有什么变化,明年可怎么办?
转念又想,如今倒是还能卖些香皂得些小钱,等唇膏做出来,就多送给娇娇一些,让她给同窗试用去。
说不定还能就此推广哩。
不管到哪个世界,这小孩子的钱好赚这句话是不会错的。
姜凤这般想着,也有些汗颜,自己这么个大人,倒要利用小孩子才能谋生!于是又想着,等天暖和了,自己就多往城里跑跑,看能不能有什么其它的办法。
既然这样,那唇膏就得赶紧做起来了。冬天嘴唇容易干裂,到了天气热的时候,谁还会往嘴上涂那油腻腻的东西?
说到唇膏,姜凤把自己方才写下的方子拿出来看,还缺蜂蜜和蜂蜡。
草沱村里有一家人姓杜,就是养蜂蜜的。
这杜家养蜂蜜也有好几代了。
她家养蜂还有个小故事,原来她家祖上家穷,孤女寡母的生活过得很是艰难。
偏偏她家这寡母也得病去了。这女儿也没钱打发寡母,东拼西凑地买了口薄溜溜的棺材,把老娘装敛了,因没钱请人看坟啥的,就自己寻了几个姐们兄弟,把老娘捡了一处青石崖下,刨了个坑埋了。
后头这女儿在本村过不下去,就去了外地,四处给人帮工做活,好歹积了点散碎银钱,年岁也渐长,自家也娶了夫郎,生了女儿,想着当初草草埋了老娘,心中始终不安,这领着一家回了村。
又使些钱,寻了风水阴阳来看了块好地方,买了新材,便央人把旧棺材起出来,准备重埋到看好的地方去。
没想到到了青石崖下一看,原来常年山雨冲刷,竟然把那棺材上头的土给冲走了,那棺材尾都大半露在外头。
那女儿见了这个难受啊,赶紧领着一家,跪下给老娘磕头,说道是自己个不孝,让老娘在地下还要受这个罪。
正磕头着呢,却见那棺材朝下一滴滴地流着什么东西,说水不像水,还是金黄色的。
起先把一家子人都吓蒙了,好家伙,这是祖宗发怒了呀!
赶紧又狠命磕头,结果倒是那请来的阴阳先生发了话,让他们且慢着磕。
先细细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
果然细瞧那滴下来的东西,一滴一滴的,像丝一样,连绵不断,闻起来还有些花香甜味。
那阴阳先生壮着胆,凑上去观瞧,发现那棺材因为太薄,早就破了个大洞,里头时不时地飞出几只蜜蜂来,朝里看去,哎哟,原来不知山里哪来的蜜蜂,竟是把这薄棺当成了遮风挡雨的好去处,在这里筑起了巢。
想是过了好些年,这些蜜蜂一代一代地在此安营扎寨,所积的蜜不知有多少,于是就顺着棺材流了下来。
阴阳先生也是头回见着这般的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