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婳这才放下了笛子。
那人哭丧着脸趴在了岸边上。
她笑着垂眸看它:“终究是舍得出现了啊?善说不听,非逼着我动手。”
“这位仙子,功法了得,在下望尘莫及。”妖兽已经化了形,不过,金丹初期的它便是想完全化形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此刻这鱼妖的模样就跟当初的潘安一样是个半吊子人形,看起来还有几分滑稽。
若是寻常人,可能会被它这样的外形所迷惑,会有所松懈,但聂云婳虽极少同妖兽打交道,但在魔宗那样的地方混迹了一千年,早就练就了一身毫不松懈的谨慎本事。
她声音平淡,身形看似放松,周遭的木灵之力却时刻准备着。
但凡那妖兽有什么异动,她可以第一时间朝后头翻飞,随时展开进攻。
“你不必给我来这套。”聂云婳说道:“方才你应该见识过了,我便是不在这里,但凡离你一里远,我也能照样收拾你。”
“所以你最好也不要把我同那些你一进水就拿你没办法的寻常修士相提并论。”她微笑着伸出捏笛子的手,用笛子的一段隔空点了点那妖兽的方向:“其实咱们无冤无仇的,我犯不着为难你,欺负你,不过,谁让我现下需要借你的水潭一用呢?”
她这话看似还是给面子的,实际上表达的就一个意思:我现在用得上你,我就是要欺你,有本事你反抗一个试试?
这妖兽也是个在此地野惯了的,仗着水潭的保护没人能奈何得了它,有那能耐处置它的人又碍于颜面不好出面,顺风顺水了几百年,现在终于得了报应,自是难过的。
它哭丧着脸无可奈何地说:“既是如此,那仙子便……便用吧。”
聂云婳这才露出一抹真实的喜悦来:“甚好。”
不过她可是知道这妖兽的狡诈的,莫说招惹了他,便是没招惹,他也可能会趁机搞点什么幺蛾子。
但凡一会儿入了水,难保它不会报复她。
“我还有一事。”
鱼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也是忍着脾气问她:“仙子,何事啊?”
聂云婳面不改色地说:“我知道你在这里生活了也不知几多年了,必定是十分了解这地方的。所以我想问你再借个渡水的宝物?”
“什么!?”那鱼妖惊呼了一声,声音里能明显地听出怒意来。
不过它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一些镇定:“仙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的。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宝物,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聂云婳不为所动,也好似没听出来他方才的恼怒一般笑着说:“这个不妨事。”
她随手一指潭水:“此处我瞧着是个灵山宝地,天然出现些许寻常渡水宝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再者……”
聂云婳顿了顿,笑着伸手摸了摸掌心里的骨笛言道:“我便是在水中,也丝毫不会影响到笛声的哦。”。
她在鱼妖惊讶的目光下朝它走了几步:“我的笛子并非寻常宝物,可不一定靠气流才能吹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