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两年的大学时光便匆匆过去了。尤其是这第二年,一只口红贯穿了整个学期,让人在惊讶之余不禁感叹,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推动时间的作用?
导员儿在那年即将放暑假的前夕,临时决定来一次大型聚餐。他带了两个班,所以,想趁着实习之前凑一起热闹热闹。我的那大学,说是大学,实际上就是个专科。所以,学制也只有三年。他的本意当然是好的。大学的同学,半个社会,半个童年,半个成人,半个孩童。走出那扇人生不会再相逢的校园生活,便是两重天。所以,彼此走着走着,便都不再相见了。
既然有缘,那便要聚一聚,自然是没毛病的。只不过,本来好好的一场聚餐,让蒋珊珊搅和得跟冬至日那般。
不,还有我。
“沐夕,我想和导员儿请个假,不想去。”宣布聚餐决定的那天下课后,刘贞在我旁边幽幽地说到。
“为什么?你还怕有人说?我想,那个场合应该不会的。况且,你这么一直回避,也不是个事儿。”
“我不是怕说。”
“不是的话,那就去呗!”我说完之后,她再没有言语,随即嗯了一声。
回到宿舍,蒋珊珊和沈月正在讨论聚餐的事儿。
“诶,月,你打算穿哪件?”蒋珊珊坐在自己的床边,盯着正在整理小衣橱的沈月,兴奋地问到。
“我?随便了,就和平时一样,随便找一件穿就可以了。”沈月没有回头,应声答道。
“那怎么能随便呢?这怎么说也是大学迄今为止第一次大型活动啊!你得重视起来!”蒋珊珊满脸的疑惑不解。或许,在她看来,如此人群密集的时刻,正是让自己在人中脱颖而出显示与众不同的绝佳时机。
沈月关上柜子:“重视?一个吃饭,重视什么?两个班加一起有一百三十多人,我估计呀,这饭,都不能吃怎么样。”她边说边蹲下身要去拿准备刷洗的运动鞋子。
蒋珊珊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鞋刷:“哎呀,我说,你不能这么想!这马上就要进社会了,这机会多好啊,既能锻炼胆儿,又能见到千奇百怪的人,怎么能不重视呢?”她说得一本正经的,倒是把沈月给逗乐了。
沈月直起身子:“锻炼胆儿?千奇百怪?哈哈~不是,珊珊,你这都什么词儿啊!吃顿饭,和锻炼胆量有什么关系?”
“那以后进入社会,人都乌央乌央的,突然换了个那么复杂的环境,你不害怕呀?”蒋珊珊那时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和家人撒娇一般。
沈月笑笑:“怕什么?其实你说得也没错,这人是挺千奇百怪的,不过呀,你也别指望在聚餐中看出什么五花八门,咱们啊,怎么说还都没走进社会,这思想,你觉得你成熟?但和社会的老油条相比,都不如那穿着开裆裤的幼儿园孩子!简直就是白痴级别!”
“你怎么知道?说得头头是道的,整的我差点儿相信你是刚从社会中出来的。”蒋珊珊半开玩笑地冲着沈月说。我发现沈月的身子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状:“书上都这么写的。”
“对了,月,听说明年有一次升本科的机会,你升吗?”蒋珊珊从袋子里拿起一片薯片塞进了嘴里,抬起头望着那个站在阳光下的女孩儿。
“升啊!这么大的事儿,必须试一试。”沈月俏皮地冲着蒋珊珊眨了眨眼。她说完,便端着盆向洗手间走,刘贞正好站在过道儿上,沈月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关切地问:“贞,你前两天说胃疼,好没好点儿?”
刘贞一愣:“啊,好了,好了。”
“好了就行,你啊,不管什么时候,记得都得吃热的饭,不然,肯定落下胃病。”沈月说着进了洗手间。
“她才不是吃什么凉东西弄得呢,她是憋股子火,才发出去,用那个中医的话来说,叫什么什么来着?我想想啊,叫肝郁气滞,对,肝郁气滞,我姑姑的婆婆,就是个老中医,有时候我爸我妈会找她来家里号脉,她说的那些话,我都记不住。就这个记住了。”蒋珊珊说到这儿,笑嘻嘻地凑近沈月:“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我偏偏记住了这个吗?”
沈月当时正蹲在地上刷鞋子,她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不解地问着:“为什么?”
“因为啊,那次,我妈啊,就是被我爸气得,总觉得胸闷气短的,胃胀还疼。人家大夫说就是气得。”
“气得?那,刘贞,谁气她了?”
“你不知道啊!她家那儿的什么村子的人呗!见到她家人就说,然后她家人就打电话说她,然后她就和自己生气。这叫做什么?这叫做连锁反应。”蒋珊珊在说连锁反应四个字的时候,还把手伸出来在空中点了点。这话里虽然没明说什么事儿,但,傻子都知道,还是那个口红的事儿。
“珊珊,你自己刚才还说呢,要走向社会了,得成熟一些,你看,你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这事儿都过去了,别总翻小肠儿,不好。”沈月站起身,凑在蒋珊珊耳朵边小声地劝着。结果,这个蒋珊珊嗓门挺大地来了一句:“啊,你说得对,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沈月在一旁用力地推了蒋珊珊一下:“别说了,听见没。”
我抬头看了看站在宿舍地中央的刘贞,她也抬起头看了看我,然后,无奈地笑了一下,便慢腾腾地回了自己的床铺。
我一直觉得,很多矛盾的产生,除了误会之外,左不过都是观点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