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了这么多,汪凌还是无法接受这所谓的真实世界。在这个现实的无法再现实的社会,唯物论已经是大行其道,如果王重阳站在现代人的面前,一本正经的对人说,就算你从来没有见过你家房顶上上有一棵树,它也存在,因为心里有,估计会被人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一张照片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就算是冰宁说他小说里的故事真实发生了,那毕竟也只是一面之辞罢了,没有眼见为实,耳听都是虚妄的。
“我知道你心底还存在着质疑,不管是你不愿意接受还是单纯的没有相信,我们会证明给你看。”冰宁对着先知打了个手指,屏幕上开始出现另一段画面。
一座公交车上,拥挤的人群正在随着汽车的摇晃东倒西歪,车内监控的画质并不高,看不出来车窗外的其他号牌,也自然没法知道这是哪个地方的公交。乘客们都穿着厚厚的外衣,大概是冬天吧,车窗上凝结着厚厚的水雾,大概是北方的某个城市吧。
公交车一站一站的经过站台,上下客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汪凌很快发现了一丝端倪,在这个明显温度低于零下的环境中,车上竟然有一个男人穿着薄薄的衬衫,他面无表情,肤色隐约有一些苍白,坐在车后部,刚好是摄像头边缘的位置,只能看到半个因为镜头畸变而有些走样的身影。
乘客们上车下车,包括他里边位置上的一个女孩都下了车,又坐进了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但是这个人都始终没有动过一下。先知十分智能的将这个区域的画面放大到半个屏幕,因为分辨率太低,男人脸上就像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但是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呆滞的盯着前方,嘴巴微张,眉头紧紧地皱着,不知道是在思索什么严肃的问题。
进度条很快又走过去了两分钟,男人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就像是冰雕一样。单薄的衬衫显然不能遮挡住低温的侵蚀,他在颤抖着,想必这时他的四肢都已经冻僵了吧。
这大概也是个神经病吧,汪凌看向冰宁,但是冰宁示意他继续看屏幕。又过去了几分钟,另外半个屏幕上显示车外的路边此时全都是人,大概车已经到市中心了吧,而就在这时,这个奇怪的男人突然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摄像头。汪凌背后刷的就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才男人一直低着头,头发遮挡住了眼睛,他的眼睛竟然是天蓝色的,如灯塔般明亮,就算是如同a韦画质一样的画面也无法掩盖住他那炽热如焰火般的双瞳。嘴角微微上扬,从死人般面无表情陡然变为了小丑般诡异的面容。
画面这时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拍到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就像是有人在拿着摄像头不停地摇晃着。车内的乘客都开始惊恐的大喊大叫,好像是发生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张大了嘴死命的尖叫,那是濒临死亡时的恐惧吧,他们拼命的拍打着车窗,从座位上起身向车门跑去。但是门没有打开,视频中出现了一声剧烈的撞击,随之整个车身从运动突然变得静止,显然是公交车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碰撞导致的冲击扭曲了公交车的车身,固定的铆钉四处纷飞,所有的钢化玻璃齐刷刷的爆裂,玻璃碎片瞬间就将车内变成了一片血红色的世界,锋利的玻璃边缘划破了人们脆弱的肌肤,甚至嵌入了肌肉之中,刺眼的血液到处飞溅。
但诡异的是,原本拼命想要逃出车去的乘客这时却没有一个从车窗爬出的,所有人都仿佛想把自己从内部撕裂一般,把自己的衣服撕得粉碎,痛苦的惨叫声越来越低,乘客们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喉咙。
在刚才的撞击之时,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固定住自己,巨大的动能导致撞车的瞬间人们被惯性抛飞,重重的撞在坚硬的车体上。
汪凌不住的颤抖着,他实在是看不出来公交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一个人都像被恶鬼附身了,这种景象完全超越了任何恐怖片,就算是拍摄时使用了数以吨计血浆的《惊变28周》也没有这样的视觉冲击力。
一个男人的手臂被撞断了,手腕处露出了白森森的骨茬,但他并没有发现似得,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而断骨则瞬间刺穿了他的颈部动脉,鲜红的动脉血如喷泉般被泵出。
不知是从哪里开始的,一阵青烟慢慢笼罩了车内,而后如传染般蔓延到了车内的每一处。地上的血液仿佛开始沸腾,仅存一丝气息的乘客们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不停的抽搐着。
火焰是瞬间点燃的,就像车厢内有无数个起火点同时开始燃烧,在汪凌的眼中,这窄小的车内世界中,好像只剩下了燃烧这唯一的本质,就连钢铁的车体都开始发出红色的光芒,显然即将融化。
车内那一具具赤条条的身体,在火焰燃起的刹那开始碳化,每个人的五官都扭曲了,火焰从每个孔洞中钻出,宛若灵魂正在从躯体中逃出一样。
画面闪烁了几下,摄像头坚持到了极限,在最后闪烁了一下后屏幕变得一片漆黑,但汪凌分明感觉自己在画面的最后,在那火焰的世界中,看到了两束天蓝色的刺眼的光芒。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心脏剧烈的跳动,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他颤抖的死死地盯着屏幕,就像那对蓝色的眼睛随时会从屏幕后亮起。
一个酒杯放到了汪凌的面前,冰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瓶ini,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汪凌毫不犹豫的抓起了酒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