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于东南发问,那小个子怔了怔,赶紧答道:“借据胡子哥手里,我这就去让他送过来。”
说着,小个子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去找络腮胡子拿借据,以及询问到底是该转账还是要现金。
毕竟,这样的事情,多半都是那络腮胡子做主的。
那小个子一走,黄阿贵赶紧拉着江雪雁,走到一边,两眼放光的低声问道:“闺女,这个于副总很有钱,对吧?”
江雪雁看着黄阿贵,不答。
黄阿贵嘿嘿的低笑了几声,这才说道:“闺女你别误会,昨天晚上,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对,爸跟你道歉,对不起了闺女,不过,我琢磨着吧,这于副总有钱,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在乎这十几万小钱,你能不能……能不能多借几万,呃,我是说,多拿点儿钱,好给你妈治病……”
江雪雁冷然说道:“人家再不在乎大钱小钱,那也是人家的钱,借人家的,就得还,还有,妈的病,我会想办法挣钱去治,你先到一边去休息一下,处理完事情我叫你。”
“哎呀闺女你听我说,你多也是借,少也是借,多也是还,少,也同样还是还,你妈的病,可真是再也拖不起了啊!就多借个三两万,你也就是张张嘴的事儿,这可是能够就你妈的一条命啊!”
黄阿贵居然抱起双拳,对江雪雁又是作揖又是打拱的,低声哀求了起来。
看黄阿贵如此,江雪雁心里又是悲愤又是凄楚,凭着自己的能力,要挣回来这十几万二十万,到也不见得是困难得很的是,可是这个亲生父亲,是个见不得钱的人,今天自己答应他多借三万两万的,明天说不定他就会逼着自己再去多借五万十万。
这也就是江雪雁为什么一开始就只选择去做最苦最累的流水线女工的原因,就是担心这个父亲黄阿贵把贪婪养成习惯。
何况,要债的人追上门来,黄阿贵都不管不顾,只睡他的大觉,但一听到江雪雁所有地方拿钱,黄阿贵就死活要跟来,江雪雁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的。
江雪雁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生父,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小个子很快就回来,但回来之后,冲着于东南和江雪雁不停地弯腰躬身的说好话,黄阿贵没钱,他们过来,也只是希望能在黄阿贵身上多少榨点儿油水,所以根本没把全部的借据带齐,因为带齐了也没用!
不曾想在黄阿贵家里堵住了黄阿贵的女儿江雪雁,这是个能拿到钱的主儿,而且,江雪雁已经说了,让他们把借据准备齐全,所以,络腮胡子已经派人回去拿了,不过这得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原本收债的是大爷,但今天,这小个子他们总算是碰上了一个欠债的,有钱的大爷,因此,这小个子在江雪雁跟于东南面前,自然就得孙子一些。
于东南问了一下这小个子,大约还要多久,才能把借据取来。
小个子陪着笑说,打发回去取全部借据的人,一早就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再过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就应该赶到了。
于东南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样吧,你先在这儿等着,借据送过来之后,你到办公室来找我。”
小个子慌忙不迭的连声答应下来,然后找地方坐了,只等拿借据的人过来。
当下,于东南又跟江雪雁打了个招呼,又勉强聊了几句,然后去忙他的去了——现在,锦湖苑面临被卖出的危机,于东南不得不做做最后的准备。
虽然江雪雁来了,但江雪雁的情况,于东南到底所处位置不一样,自然比朱红艳之流了解的更多,过来看江雪雁,借钱给江雪雁,那都是出自于东南对朋友,对江雪雁的尊重和爱护。
锦湖苑的事情,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谁也不可能救得了锦湖苑。
这是事实,也是于东南极为明白的事情。
不跟江雪雁过多的谈及此事,除了跟江雪雁谈,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之外,也是于东南担心会引起江雪雁伤感,所以,于东南只好暂时回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于东南一走,黄阿贵顿时更是频频哀求江雪雁,一定要跟于东南开口多借几万块,一来可以给黄老太太治病,再就是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
昨天,江雪雁的头伤成那样,回到家里,还不得动手洗衣服!
如果能多借几万块,买个洗衣机,不就让江雪雁用不着那么劳累了?
但江雪雁咬紧牙关,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多借半分钱。
黄老太太的病是得进医院去治疗,但是谁不知道黄阿贵他今天要买洗衣机,明天就会要买电磁炉,这些看着是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谁又能知道黄阿贵又会从里面抠出多少钱去买酒喝,去打麻将,去赌博?
——答应黄阿贵的越多,就只会被黄阿贵勒得越紧。
正在父女两个僵持不下之际,江雪雁突然眼睛一亮,因为江雪雁看到一个人,一个无精打采的人。
——杨均!
周子言临走,把江百歌夫妇两个都交给杨均,让杨均代为照顾,如此一来,杨军也算是工地医院两头忙。
一连好几天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自然就疲倦到无精打采。
来锦湖苑,也只是杨均瞅了个空子,来办些私事。
江雪雁叫了一声“均哥”,忍不住鼻子一酸,又要落下泪来。
猛然间见到江雪雁,杨均也是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杨均才问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的?”
江雪雁努力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