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秀没有了踪影,萱儿心里焦急,连忙提着裙子追了上去。山路陡峭,十分难得,萱儿一边哭喊着“秀”,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山上跑去。从来,她的生命里,就只有夫人,就只有主子,若没了秀,若没了主子,她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没有天地生存的野草,所以,她一定要追上去,若能帮到秀就最好,若真帮不到了,替她死,也是好的啊……
眼尖的上官冰浅看到萱儿几次都差一点跌倒,心里一紧张,心口又中了安洛夜一掌。
她的手腕一翻,几枚银针激射而出,其中一枚,正钉在了安洛夜躲避不及的手腕上。
两个人影又再分开,上官冰浅不得口中不停溢出的血,连忙去扶萱儿:“傻丫头,你跑上来做什么啊……”
要知道,这附近有很多蝎子的窝,其中有些,还是她放养在这里的,她生怕萱儿一个不小心,就踩了上去,那样的话,小命就难保了。
“秀,你吐血了……”大惊兄的萱儿,一边帮洛雪隐抹着嘴边的血,一边又哭了起来:“秀,别打了,咱们回去……回去……”
回去?
即使想回,她们,又能回到哪里去?
是啊,天下之大,她们还能回到哪里去?
是逃出被人任意折辱的三王府?还是回到身体的本尊以前的生活里去?
来到异世,先是跟了师傅,后来词知道自己又一个这么高端的身份。她只想安安乐乐地做一个米虫,只想好好地,静静地生活,为了这个,她不惜作践自己装疯卖傻,甚至有有家不能回,有活不能做。可是,即使如此,别人给她机会了么
她可以将她们送来的蝎子当成药品,将他们的羞辱当成笑话,可是结果呢,别人不一样逼得她走投无路?
好,既然你想让她走投无路,那么,她就走你的路,然后,让你走投无路……
安洛夜,我可以不计较你曾经受伤的时候我救过你,可以不理你曾经那样的羞辱本尊,可是今天,你还不一样如此的咄咄逼人?
那么,从这一刻起,就算我对你有在多的思念,那也是五年前。现在这仇,我们算是真正结下了……上官冰浅望着一身狼狈,神情急切的小小丫头,再想起那些一起相扶的日子,她的心里不由地一酸,然后摇头:“萱儿,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回不去了……
不论是昨日的风景,还是硝烟,抑或是那些相守的平凡的日子,那些只有我们才能解读的恩怨情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从来没有听过秀这样忧伤的表情,她认识秀以来还是第一次,那样的陌生感,令萱儿的心酸了,乱了,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秀,不要抛下萱儿,萱儿要和你同生共死……”
上官冰浅眉间的冷酷一分一分散去,夕阳的光,淡淡的凉薄,淡淡的寒。她就在这淡泊的夕阳光线里,替青儿抹去眼角的泪水,重新换上了淡若明水的笑,她说:“不,萱儿,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你先在这里等着,等秀报了仇,就带你和云儿离去……”
夕阳下,粉衣女子眉间的温柔散去,她用仇恨的眼睛斜视着正在逼着银针的净水湛,一抹必杀的狠意又漫上了她的眸子。
她冷冷地笑着,轻轻地推开还在哭哭啼啼的萱儿,再次吩咐她离开。因为,她不想连累无辜,更因为,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处处危机。
散淡的夕阳,落在两人的身上,照一片凄艳的嫣红,那个一身粉红衣衫的女子,披肩的长发乱了,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破烂,口中,还不住地淌着血。可就是这样狼狈的她,眉间冷定,神色严肃,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盛满冷酷的光辉。
那样的一个女子,更象是一个战士,即便到了破釜沉舟的境地,却还是自若自如。
刹那间,在沙场上有战神之称的安洛夜,脸上终于流露出一抹激赏。
可是,她的经验还是不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