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缺什么都不缺木头和泥土,就是打坯耗费一些人工,但是若分摊到全村人身上,便不算什么活儿了。
元宁感激不尽,没口子道谢,还给张大山拍了一通马屁。
张大山走的时候都觉得身子轻了不少,哎哟呵,他可真是个扶弱济贫的好人哟!
解决了一桩心事,元宁自然是心情舒畅的。
因为张大山过来,伯钟带着弟弟妹妹都躲了起来,此刻看到人走了,忙出来把元宁拉到了屋子里,七嘴八舌问道:“长姐,你买地了?买了多少?咱们家能有那么多钱?买下来怎么种?咱们这么小,那二亩地都勉强能顾过来!”
元宁微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这地不是咱们家的,就是暂时挂在咱名下。耕种什么的花的钱也不是咱的,你们都不用心疼。”
伯钟背着弟弟妹妹悄悄问:“长姐,你是不是用了……那笔钱?”
“是啊,”对他,元宁并无隐瞒,“伯钟,咱们的日子要过好,指着那二亩地怎么能办到?就算是卖果子,一年也就卖那一季。
“别忘了,我还惦记着送你们去学堂呢,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如今我借用了冯师爷的名头,里正就忙不迭跑前跑后帮咱们的忙了。
“不过你也放心,我也不是白让他帮忙,该给的钱还是会给的。何况我也不算是完全说谎,咱们本来就跟冯师爷挺熟的,卖果子的时候他还来过好几次呢!”
冯师爷为人宽和,过来买水果,还给伯钟赛过两回糖,再三叮嘱他要好好听长姐的话,一心向善,将来做个有用之人。
想到这些,伯钟便用力点了点头,“那以后见了冯师爷也要跟他陪个不是。”
“我自然是知道的,”元宁笑道,“不过,你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是不易……”穷人的的孩子早当家,心智早熟啊!
不过,元宁的计划是要做个手工作坊,光买了地是不够的,她还要买织机,趁着现在没什么事,她就安排弟弟妹妹们在家,自己一个人去了县城。
因为不用带什么东西,所以她也没坐牛车,步行去的。
从小张庄到县城少说也有十几公里,若是换在以前,对于缺乏锻炼的她来说,这点路程足够累个半死。
但如今这个身板虽然年纪小,但自幼便吃苦耐劳,所以她只用一个半时辰路上歇息了两次,就到了县城。
本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她却出了一身透汗。
去找了个茶棚坐下,要了一壶清水,慢吞吞喝完,才去了衙门那边。
不过去之前还是去糕点铺子买了二斤糕提着。
她要找林越,反正有这一层干亲的关系在,求人也方便些。
他还没去过林家,并不知道人家家里住哪儿,所以便去了衙门口那边守株待兔。
偏巧今日林越休沐,不当班。她一直等到了正当午也没把人等来,不免便有些焦躁。
不经意地一抬头,看到那边岔路上苏鹤亭和冯师爷、孙师爷说说笑笑往这边走来。
苏鹤亭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抱着点心包儿的元宁,看她头上身上一层灰尘,鼻尖上还冒着汗,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小的姑娘出来讨生活,着实不容易!
便跟冯师爷和孙师爷打了招呼,让他们先回去,自己笔直朝着元宁走了过来。
元宁看到熟人自然是高兴的,“苏公子!你和冯师爷他们都很熟?看来你也经常出入县衙。我跟你打听个人呗?”
苏鹤亭颔首,“你说。”
“林越,”元宁仰着笑脸问,“你认识不认识,我经常看见他在这边当值。”
苏鹤亭微微皱眉,“你认识林越?”
“是啊!”元宁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把和林家的渊源说了一遍。
苏鹤亭点点头,没告诉她林家住哪儿,反而问:“你找他做什么?”
“是这样的,”元宁半真半假说道,“我们家有亲戚想要在县城里开个织布作坊,需要租房、买织机,这不是么,知道了我和小叔叔的这一层关系,特意托我来打听一下。”
“幸亏你遇到我了,”苏鹤亭微笑道,“你找林越没用,他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倒是我,可以给你帮忙。”
“真的?”元宁微微睁大了眼睛,但很快便垂下眼眸,叹了口气,“咱们非亲非故的,我怎么好意思……再说,你身份贵重,我就是个穷丫头,你给我帮了忙,我也没什么可以拿来谢你的。”
苏鹤亭失笑:“你人不大,心眼儿倒不少!放心吧,不算你欠我人情。当日你救了我,我说过要报答的。”
“咱们不是说过两清了?”元宁反驳。
“那是你认为的,”苏鹤亭颇为倨傲的哼了一声,“我自认性命无价,之前给你做的那些,还不够。”
人家既然都这样说了,元宁还怎么拒绝,“那就有劳苏公子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找好?咱们约定一个日期,到时候我再来。我们家在乡下,往返一趟不容易,我都差点把鞋底磨破了。”
苏鹤亭低头看了看,她打着赤脚,穿着一双草鞋,很明显,草鞋都要烂掉了。
因为常年劳作、曝晒,脚背都是黧黑的。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怎么不买双鞋子穿?”
“有鞋!”元宁忙解释,“不过走路还是穿草鞋比较好。布鞋留着年节再穿。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苏鹤亭想了想,道:“你这就跟我去吧,我刚好知道三个铺子要转租,你看一看有没有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