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止如此,还有这张符咒。”楚汉递来一张黄色的符咒。
江小楼接过他手中的黄符,上面画满了她看不懂的符号,不由紧紧皱眉:“你确定谢瑜和雪凝的死法一样?”
楚汉喉咙有些哽咽,却还是坚持着道:“死法、伤痕,甚至那根铁钉都是一模一样,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我还将尸体也带回来了,如果你要看——”
江小楼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
庆王妃紧紧攥紧了手心,语气难掩恨意:“是她,一定是她!”
看庆王妃面色发白,江小楼轻轻叹了一声:“母亲,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已至此,伤心也是于事无补,请你保重。”
庆王妃手心几乎掐出血痕来:“就因为雪凝与太子曾经有过往来,所以才会遭到她的毒手,她的嫉妒之心,实在是令人发指。”
江小楼望着手中黄符,目光慢慢变得深沉。她一直想方设法试探太子妃,可对方十分狡诈,寻常方法都没有办法撼动,唯一能用的鱼饵只有谢瑜。所以江小楼才会明知谢瑜故意设下陷阱,却依旧一脚踏进去,根本目的就是引太子妃出手。若太子妃果真内心失衡,对待自己的情敌不遗余力,那这一回她也很难忍住。过去江小楼一直以为铁钉入脑是对情敌的痛恨,但目前看来,似乎并不止如此。
庆王妃实在难以忍受,禁不住失声痛哭,她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着,泪水顷刻间打湿了衣襟:“那……顺夫人和安华郡王,在此事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江小楼望着她,语气平缓:“雪凝是王府郡主,要杀死她不是光靠太子妃就可以,必须要有内应。看样子,顺夫人是为了对付母亲,才会毫不犹豫地出卖雪凝。”
庆王妃气得浑身发抖,一手把桌子上所有的茶具都扫在了地上:“贱人!”
江小楼将手中符咒折起收进袖子里,微微一笑道:“母亲不要心急,第一步咱们先从解决内患开始。”
庆王妃猛然抬头,眸中一亮:“你有法子?”
江小楼只是轻轻弯起唇畔,道:“小蝶,替我去请翩翩姑娘来一趟。”
第二日一早,翩翩在小蝶的引领下,进门穿过别致的门楼,走过一条铺花小路,进入宣和厅。这里临轩遍植挂花树,长年绿叶扶疏,是江小楼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楔厅。此时,江小楼正扶着厅内栏杆远眺,身上只穿了一袭旧藕荷色罗裙,显然是家常的打扮。听见窸窣的脚步声,江小楼回过身来。
翩翩面上立刻恭敬地带了笑:“郡主传唤翩翩,有什么事吗?”
翩翩是靠着江小楼的提携才能进入庆王府,不管是身份还是背景,一切都是江小楼帮她安排得妥妥当当。若无对方伸出援手,她又怎能成为王爷的新宠。但江小楼行事谨慎,从未在人前流露出特别的亲近,也从未召过她来见面,今日的破例叫人心生疑窦。
江小楼只是笑而不语,将一只锦盒推到了她的面前。
翩翩面上露出一丝疑惑,美丽的眸子依旧闪闪动人:“这是?”
江小楼神色温和地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你的容貌再美丽,手段再高,也不过就这两三年风光,还是早日生下儿子,才能在王府真正立足。”
翩翩当然很清楚这一点,顺夫人之所以多年来屹立不倒,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她有二子一女,在王爷心中占据了重要地位,别看翩翩现在受到庆王宠爱,但想要真正站稳脚跟,第一要务就是得生下一男半女。毕竟庆王如今已不年轻,若有个万一……等待翩翩的将是被发卖的命运。
“可是……这和锦盒有什么关系?”
江小楼唇畔带着浅浅的笑意:“你打开来瞧瞧。”
翩翩打开了锦盒,里面装着十颗赤金色的丹药,不由眼皮一跳:“郡主,这是何意?”
“庆王已经人到中年,再想得子十分困难,王妃和侧妃都已经有了儿子傍身,只有你一无所出。这是能够帮助你求子的丹药,只要每天定时给王爷服下,一切就会水到渠成。只是生男生女……要看老天爷的意思和你自己的造化了。”
翩翩面上露出喜色,旋即却又忍不疑:“郡主,这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翩翩是个精明的女子,她很早就意识到生子的重要性,为了有孕,她甚至还请了一位风水先生来看,把她的房间分出吉利的四个方位和不吉利的四个方位,并且大动干戈,将大床、梳妆台、桌椅的位置都摆放在延年方位,以求大利子嗣。所以从这方面出发,立刻便引起了她的兴趣。江小楼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不由轻笑起来:“你放心吧,我是王爷的义女,总不至于要下毒害他。更何况,你是我引荐入府,这药又是我给你的,若真的出了事,我哪里跑得掉。”
翩翩当然不是傻瓜,王妃不得宠,所以才需要自己来固宠,如今翩翩已经把顺夫人挤兑到了一边,王妃自然心情大好,对她更是和颜悦色。如今江小楼说得入情入理,翩翩也自然信服。她知道江小楼和伍淳风关系很好,那武道长很有神通,曾帮助不少大户人家看过风水、求过子嗣。若这次果真能成,她何愁不能在庆王府彻底站稳脚跟,于是不禁喜上眉梢,盈盈拜倒:“若我果真得子,一定不忘郡主大恩大德。”
江小楼伸手虚扶了一把,翩翩顺势在一旁轻轻坐下,却是已经面上绯红。
江小楼见对方眉梢眼角难掩得意,却只是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