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衙差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动摇他分毫,大吃一惊:“还不上来帮忙!”
所有衙差都涌过去,大力硬扯铁链,想要把那男子扯起来。男子不闪不避,猛然站起,只听咔嚓一声,竟把铁链给生生扯断,五六名衙差如同被无形的水波震开,连退数步,其中一人跌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这是什么怪力气,快抓住他,抓住他!”
掌柜和伙计见他刚一动手就把五六个衙差都给打退了,早就吓得魂飘魄散,飞似的逃开了。
江小楼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不觉轻轻微笑起来,有这样的力气,实在是个人才,比她重金礼聘的那些护卫都要强上百倍。
见此人竟然如此无礼,衙差们一个个眼睛瞪得血红,纷纷怒吼着扑上来挥舞刀枪。这是天子脚下,绝不可以发生任何骚乱,所以这些衙差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他们一拥而上,看似混乱却自有章法。谁知这男子无畏无惧,竟空手夺过一个衙差手上的短刀,如砍柴一般劈头盖脸砸下去,攻势锐不可当。衙差们以为他要下杀手,一时惊得面无人色,纷纷后退,其中为首那人被夺走短刀,自然最为惊恐,反身便往门外跑,尖声大叫:“晴天朗日,竟有如此歹人!”
衙差话没说完,男子一脚飞踢在他的屁股上,衙差摔了个狗吃屎,男子一脚上去,正踩在他的后腰。也不知他用了多少力道,就听到衙差惨叫一声,竟活活痛得晕了过去,其他的衙差见状,一个个都是惊恐万状。他们遇人无数,还从未见到如此使用蛮力且毫不畏惧的人。
男子见他们全都不敢动弹,只是站在原地脸色发紫,不由嘿嘿一笑,丢了短刀快步踏出了店门,毫不犹豫离去了。
掌柜这才从后面的柜台爬出来,一瞧整个大厅里都是一片废墟,满地狼藉,不由哀嚎一声:“苍天啊!”
小蝶在门外瞧见这一幕,实在是不敢置信,忍不住惊呼:“秀,这人好厉害!”
江小楼点头:“他的确不是一般人,连长剑都没有拔出来就能全身而退,实在是叫人刮目相看。”
这男子一连走了五家铺子,每次都用同样的方法。大多数掌柜都乖乖交钱让他离去,足足坑了有好几百两银子,口袋里装的满满当当。他接下去又跑了好几家药堂,却都空着手出来,最终没了法子,一路向郊外走去。江小楼靠走已跟不上他的脚程,只吩咐人雇了轿子,一路悄悄跟着他。轿子停了下来,江小楼环顾四周,这里已经到了贫民区,满眼都是破旧坍塌的房子,看起来十分衰败。她信步走着,却突然听见一户人家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隐约瞧见男人的影子一晃,她看了小蝶一眼,吩咐道:“你若是怕就在外面,我去瞧瞧。”
小蝶连忙拉住她:“秀,你也太胆大妄为了!这种地方岂是咱们来得的?”
江小楼看了一眼数米开外的护卫,淡淡一笑:“我的胆子天生就大,这好奇心怎么也改不了。今天我一定要瞧瞧这个男人为何需要这么多银两!”
小蝶没法子,只好跟着走进去。谁知这院子里竟然满满当当都是孝子,有七八岁的,五六岁的,三四岁的,大娃娃抱着小娃娃玩耍。孩子们年纪是不同,容貌也不同,唯一相同的是这些孩子不但面黄肌瘦,而且缺胳膊少腿,有的甚至没有眼珠子。孩子们一个个都惊恐地看着江小楼,这里从来没人生人来,怎么会多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秀?
江小楼望着他们,扬声道:“主人在家吗?”
男子很快便从门内快步走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奶娃娃,看起来刚出生没有多久,涨红了小脸不停地哭泣着。江小楼轻叹一声:“这位大哥,抱孩子可不是打人,并不是力气大就好,你还是快松一松吧。”
男子吃了一惊,连忙松了孩子,这孩子才停了哭声,却还小声抽泣着,男子挠了挠头,满脸苦恼道:“我哪知道养孩子这么麻烦,太可怕了!”
江小楼微微一笑,竟不顾那孩子身上满身脏污,把他抱在怀里,仔细端详片刻才道:“这孩子浑身都是滚烫的,为什么不请大夫?”
男子看着江小楼,顾不上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倒也直言不讳道:“我们这种穷地方,住的不是盗贼就是小偷,哪个大夫肯来,我今天出去讹了半天,好容易才讹到这么多银两,可惜那些大夫一听要到这里来,便谁都不肯迈步,害得我硬生生打碎了一个家伙的鼻梁骨!”
江小楼失笑:“既然大哥想要请人来看诊,我倒是认识一个大夫,他一定会愿意来的。”说完她吩咐小蝶道:“还躲在外面做什么!”
小蝶只好从门边出现,面上有些犹豫地问:“这些——都是你的孩子吗?”
男子摇了摇头:“从前养他们的那个老婆子前几天病死了,我路过这里看这些孩子无家可归,就给他们一些吃的,可我身无长物,又没有赚钱的法子,只好去讹诈。这位秀,对不住了!”
江小楼并不在意,只是充满理解地笑笑,对小蝶道:“别罗嗦,快去请傅大夫。”
小蝶离去后,一双双黑漆漆的小手扒在门口,孩子们都瞪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江小楼。
江小楼目光在这些孩子瘦弱的身躯上掠过,开口问道:“这些孩子为什么不送去慈幼堂?”
男子哼了一声,满脸不屑:“慈幼堂?呸!他们只要身体健康的孩子,只有那种孩子才招人喜欢,才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