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走到棺木旁,养尊处优的白嫩手掌,状若温柔地落在棺木之上。
“秦甜儿,你既然是延平郡王妃,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
看到安王妃满脸狰狞的神情,秦思心头警惕,他今天不过是狐假虎威,借着太子的威势暂且平息这两人的怒气,可若他们知道太子根本无心管这件事,恐怕不会轻易放过秦家。
秦思越想越是心惊,更是将江小楼恨到了极致,然而他脸上神情却越发谦卑和内疚,只一劲低着头,任凭安王妃又骂了数声,这才退了出去。
转过头,安王妃敛了怒色,看着安王道:“你瞧,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出卖,此人也不可信。”
安王眸子阴冷:“若非看在太子的面上,我一定会让秦思偿命。”
安王妃看着大厅里的棺木,神情笼上一层嘲讽:“太子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他,总有他撞鬼的时候!”
安王只是漫不经心道:“先办丧事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秦府书房
秦夫人一个劲地抹眼泪,秦思叹息道:“母亲,你就不要再哭了。”
秦夫人不断用帕子拭泪,依旧伤心不已:“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家就这么嫁给傻子,她自然会不甘心,所以才会做出傻事来,你们身为他的父亲和兄长,不想着帮她脱罪,居然到处追捕她,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沦落到那个下场!”
秦思只说秦甜儿在逃避追捕的过程中摔下了山崖,秦夫人不明就里,自然责备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没有能够帮秦甜儿脱罪。
“甜儿杀死延平郡王的事罪证确凿,哪怕我想尽法子,也根本不可能替她摆脱这罪名,母亲你就不要为难我了!”秦思柔声道:“您先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和父亲商议。”
秦夫人哭哭啼啼地倚在婢女身上走了,许是伤心得狠了,脚步踉跄,身体发飘。秦老爷看着秦思,长叹一声道:“哎,我现在真是后悔。”
秦思望着他,神色莫名:“父亲在后悔什么?”
秦老爷咬牙切齿,重重一拳砸在红木桌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似江小楼这等贱人,早该在你迎娶刘嫣之后便下手永除后患,也省得她到了今日还冤魂不散,时时刻刻萦绕在我们身边,如同怨鬼附躯!若非是她,你妹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没了啊!”
秦甜儿的死显然对他们夫妇造成了很大打击,一夜之间,秦老爷的两鬓白发陡生,显得极为苍老。
秦思看着自己的父亲,神色温和地道:“父亲你放心吧,妹妹不会白死,我总不会叫她一辈子这样猖狂。”
秦老爷满脸希望地看着他:“那你预备怎么办?”
秦思只是微微一笑:“我自有我的法子。”
就在此饷嫱蝗挥腥朔杀祭幢ǎ骸袄弦,大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秦老爷一愣,旋即怒斥道:“什么不好了,把话说清楚!”
仆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湿透了衣衫:“奴才刚刚出去采买物品,谁知在茶楼听见人谈起一件事,外面的人说……”他说到这里,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却像是不敢往下说了。
秦思面上浮现起一丝冷凝:“说,把话说清楚!”
仆从定了定神,才勉强继续说道:“外面的人都说咱家秀为了逃避追兵,悄悄躲进了下等瓦舍,沦为……那……”
秦老爷猛然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仆从整个人都跪伏在地,叩头不已。秦老爷立刻转头看着秦思,厉声道:“你是从哪里找到你妹妹的?”
秦思面色微微发白:“我千防万防,小心遮掩,没想到消息还是传了出去。父亲,甜儿是被奸人所害,卖到了下等瓦舍之中,在那里待了一个月,被糟蹋得不成人形……”
秦老爷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硬是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口中粗声粗气道:“冤孽,冤孽,真是冤孽啊!”
“还有……”仆从话还没有说完,欲言又止,只是这话似比刚才的话更难以启齿。
秦思不料还有后话,心头一颤,下意识道:“你继续说。”
仆从咬咬牙,大声道:“他们还说——有人亲眼瞧见公子杀了秀,并把尸体送到安王府上去献媚,他们都说大义灭亲乃英雄所为,但若真的大公无私就该送去府衙,公子为了谄媚安王而杀死亲妹,这种行径与qín_shòu无异。”
秦思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他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太阳穴发出刺刺的痛,头脑里像是打翻了一盘糨糊,昏昏沉沉,糊里糊涂,一时失去了思维能力。他用恶狠狠地眼光瞪着仆从,瓮声瓮气地道:“水,冷水!”
仆从立刻飞快地端来盛着水的铜脸盆,秦思把整张脸浸在水里,浸了好一会才用毛巾擦干,这时秦老爷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上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道:“他刚才说什么?”
秦思心里一震,猛然推开了自己的父亲。
头发花白的秦老爷被推得踉跄了两步,满脸皆是震惊:“刚才他说是你亲手杀了甜儿,这话可是真的?”
秦思已经恢复了镇定地情绪:“父亲,要平息安王的愤怒,我只能这样做。”
“可你明明可以把她抓回来交给官府,为什么还要亲自下此毒手?”
秦思面无表情地道:“抓她回来,只会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