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在说什么,是质控琪娅拉杀人吗?”
“不会吧,琪娅拉应该不是那种人。”
琪娅拉张了张口,一时间看上去有些没消化她的意思。随后她反应过来,脸上的不可置信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说雅……你说贝利卡,死了?!”
秋玹抬手,地面上瞬间凭空出现一枚裹尸袋。由于之前在琪娅拉面前已经露过一手更大的,所以现在琪娅拉接受能力还算良好,而周围的其他人则大惊失色地窃窃私语起来。
琪娅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蹲下身一点一点拉开了裹尸袋。她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口鼻,神情怔怔。
“你有什么想说的?”
秋玹突然也走近两步蹲在琪娅拉身边,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在两人周围撑起了一个隔音屏障。她偏头看着紧缩眉头的圣女,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我想听听你怎么为自己辩解……你的‘止罪救世’,向来都是建立在另一种意义的尸山血海上的吗?”
“不是我。”
琪娅拉猛地抬头,眼睛毫不避讳地直直盯着秋玹的。“我知道你可能不赞同我的做法,也承认我为了自身的理念手上沾了许多的血,但是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贝利卡不是我杀的,我不会杀她,不管你信不信。”
秋玹:“雅不是你杀的,那立德加尔是你做的吗?”
琪娅拉:“……是。”
秋玹掀起眼皮。
“因为我说过的,我会让德不配位的人付出代价。”琪娅拉并不知道现在撑起在她们周围的隔音屏障,所以如果以她的视角来看,她此刻说得这番话自认为是所有人都能听见的,但她还是这样说了。
“中央教会,猎手总局,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实则内部都已经烂透了。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现象,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之力,把所有待在位置上尸位素餐德不配位的人拉下来,这就是我信奉的‘止罪救世’。”
“所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撒拉弗。”琪娅拉脸上的神情是她所熟悉的,“我杀立德加尔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我杀一个立德加尔,就能杀千万个立德加尔。直到清扫结束的那一天,双手的鲜血让我无法飞升至圣堂,我就会沉进地底,扎根在泥土做玫瑰底下的养分。”
秋玹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根本没有所谓圣堂,也没有所谓神明呢?”她手心里握着的cz75手枪已经沾上了人体温热的体温,纵使枪械的主人躺在一旁尸骨未寒。“你的信仰怎么办,你们的信仰怎么办?”
“那就重新创造一个信仰。”
琪娅拉回以凝视,“我也好,阿撒斐勒也好,耶摩也好,弗雷也好……我们每个人所信奉的真理,都不是建立在祈求神明上的。止罪救世靠得是手里的枪械,神爱世人靠得是布施的玫瑰,这便是中央教会与猎手局所创之初的意义理念,哪怕父神不存在,凭着土地上人民心中的信念,‘祂’也将永恒存在。”
“信仰崩塌之后,我们又从信仰的灰烬里重生。”
“……”
“阿芙。”沉默的时间过久了,琪娅拉滚咽一下喉头,又如同之前数次秋玹喊自己名字那样喊了一遍她的名字。不再是“撒拉弗”,而是秋玹原来用来登记病例的“本名”。
“我知道你为什么怀疑我,是因为雅的死法跟立德加尔的无比相似吧?但是我可以再跟你说一次,立德加尔是我杀的没错,雅不是。我不知道她是因何而死,但我的心情跟你一样,等到这次的事件了结,我会亲手找到那个凶手。”
“你不用找了。”
秋玹突然摆摆手,她撑着身子站起来,面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疲倦。“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琪娅拉,你可以回答我吗?”
琪娅拉道,“你问吧。”
“之前我们所经历的每一次圣迦南病人的精神世界,全都是在你知情并且默认的情况下,才进行的,对吗?是你,第一个提出‘撒拉弗是药引’的这个关键。”
……
撒拉弗走在通往玫瑰园的路上。
她好像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是才刚从房间里出发没过几秒。
我为什么要去玫瑰园呢?
撒拉弗在心里那么想着,但又百思不得其解。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事情,那些来到圣迦南以前的,许许多多本应该在心里记一辈子直到死了带到棺材里去的事情,她都记得不清楚了。
但是她并不惶恐。
因为不止自己一个人是这样的。撒拉弗是知道的,自己并不是圣迦南里第一个撒拉弗,也大概率不是最后一个,她只是无数个“撒拉弗”的其中一个。她身上携带着的使命是与旁人不同的,而这种使命所一并伴来的还有长期服用药物而造成的不可逆转的记忆衰退,之前几任撒拉弗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那个圣女告诉她,她可以有选择的余地。
她可以今天成为撒拉弗,明天就突然打退堂鼓说自己不想当了,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人会因此来责怪她。
圣女告诉她,如果她选择成为撒拉弗,那么就会立刻成为别的病人的药引。
这是一种完全保密的,还没有被投入到具体生产应用中去的实行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