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一语,算是问出了问题的核心。
以如今的情形来看,大军增援阳平一线抵御羌人的猛烈进攻可谓是刻不容缓!
不然,单凭王平这千余众决计抵挡不了。
可既然曹军有袭取子午的动向,又不可不防!
可是,由于黄金城防线并未成型,子午谷周边的防御都还未建立起来,又坚事态紧急,这场羌人寇略战来得又是如此突然,汉军几乎都没什么准备。
连谷口建造箭塔、堡垒的时间都没有。
曹军当真袭来,压根抵挡不住的!
留主力于南郑呢?
这肯定行不通。
目前羌人军团于阳平前线全力进攻,可己方却还保留实力,一旦阳平关有危,可汉军又判断失误,曹军并未奇袭子午谷,那这失地之职谁又能来承担?
这席话出落,饶是魏延也不由托腮细细沉思起来,喃喃叹道:“唉,还是敌军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也!”
这一刻,魏延有心感叹,如若给他几年时间,他一定能将汉中之地遍布军事堡垒,将防御做到极致。
可现在却是……
谁曾想,曹军距此大败一年未至便再度席卷而来,当真是祸不单行。
“子午谷之地不得不防,可主力也必然要抽调前线,那这后方又当如何防范呢?”
细细一语,魏延喃喃自语着,苦心思索着对策。
“应该怎么办呢?”
“有了!”
许久,魏延内心忽是升起一丝明亮,院里陡然面露欣喜之色,遂拾步赶忙前往主位上就坐然后奋笔于竹简上书写着。
一时,堂前以高翔为首的众将见状,纷纷面露疑惑。
众将约莫等待了大半响功夫。
魏延才缓缓停下掌中毛笔,看向众将轻笑着:“诸位勿忧,本将已有主意了。”
“怎么说?”
说罢,诸将疑虑的目光再次加重数分,等待半响,少数几员将佐忍不住问着。
一旁的高翔却是手扶着下额,面露沉思之状,有些若有所思,缓缓道:“将军的意思是连夜遣斥候前往巴西面见张将军,向其禀告实情?”
“请求张将军率众屯驻边境,防范子午谷一线?”
此言一出!
诸将释怀,上首的魏延却是手抚胡须,笑而不语。
他的确就是此意。
按照现今局势,前线战局危急,羌人势力庞大丝毫不足以掉以轻心,主力相援几乎是注定的。
子午谷一面目前看来,也只能请求驻军巴西的张飞所部了。
“张将军勇猛无双,早年便曾大破张合,有其镇守汉中一线,想必张合老贼前来必将被吓得屁滚尿流也!”
“哈哈哈。”
“胡兄所言不错!”
顷刻间,堂内杂乱无章,诸将纷纷各执一词议论纷纷,气氛转瞬间便欢愉起来。
“聒噪!”
良久,魏延目光如刀,忽是凌厉站起,沉声道:“好了,闲话少说,前方战况吃紧,我军当抓紧备战,三日以后便兵出南郑西进阳平,此战以高翔为前锋,领三千精卒率先开路。”
“高翔,可否接令?”
话音而落,魏延面上满是坚毅之色,郑重的望着他。
“末将领命!”
“此战必当奋勇争先,绝不辜负将军的厚望。”
话落,高翔先是一阵错愕,紧随着便是无尽般的狂喜,遂立即拱手高声道。
启用高翔,魏延也有着小算盘……
刚刚军议时,他表现出的军事才能也令魏延这平日里恃才傲物的人也刮目相看,便打算将其培养出来。
也算是发展自身的班底。
魏延深知,汉国初立,可目前的领军人物如关羽、张飞这一代统帅都垂垂老矣!
日后兴师北伐,振兴汉室靠谁?
还是要靠自己这等资历雄厚却又身经百战的青年将领。
既如此想,便需有作为,麾下没有独属于自身的班底,日后如何总署三军北伐?
“北伐大权,我魏延不管如何也要争一争。”
此刻,魏延面上极为坚决,双拳紧握,内心深处细细想着。
……
号令传下!
汉中全郡便霎时间开始动员起来。
各方、各部接到指令以后纷纷汇聚南郑。
三日以来,魏延亲自训示甲士、点阅甲胄,并补充大军所需粮草军械用度。
花费几日的功夫以后,全军齐备。
汉中军分批各部向沮县开拔,准备与大举来袭的羌人一决雌雄!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与此同时,汉中信使星夜兼程疾驰奔赴巴西郡的阆中城。
城内,张府。
会客厅前,身形魁梧、长相相当彪悍,长长的胡须多如牛毛,密布下额,已经满满发白,年约五十有六的老将张飞身坐于主位上,眼中沉静无比,紧紧盯凝着下方正匍匐着却又喘着粗气的信使。
眼神仿若雷霆般令人畏惧!
信使望了一眼这摄人心魄的眼睛,满面疮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在出一口,连连低下头,哪还敢对视?
许久,上首张飞一手继续执笔批复着案几上公文,另一边也仿佛声若铜钟,高声道:“魏延派汝前来,所谓何事?”
这一记话语,十分的不友善。
当然,这并不是针对信使,他还没这资格。
针对的自然是汉中太守魏延。
汉中此役结束以后,刘备上表天子自请为汉中王,然后lùn_gōng行赏,当时几乎军中之人都一致断定,汉中这块战略要地,非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