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明川收下那个装着“仙草”的盒子后,众人又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在柔和的丝竹之声低声谈论着什么极为开心的事。
因着坐席之间距离较大,叶绿芜虽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只是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便也猜到了几分。随着太子一同亲征,不仅重新夺回了墨漳关,甚至还让周国三皇子签下了降书,不日便送来一位公主和亲,这样大的功绩,回去后定能捞到极为丰厚的封赏。
她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景,自己脸上也不由得浮出几分笑意来。
“看你笑得这般开心,在想什么?”许明川忽地略微倾身过来,轻声问道。
叶绿芜缓缓转过头去,对上他柔情满满的双眸,应道:“我在想,这男子们随你上战场,回去后定是封侯封爵的。只是不知,殿下该怎么赏赐我这个小女子呢?”
他轻笑一声,目光悠悠落在她腰间的那个玉牌上,柔声道:“莫非我这一个太子府你还看不上?你现下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便绝不推辞。”
微风袭来,湖面之上再次泛起了粼粼金光,皆映在了叶绿芜双眸之中。
她露出几分狡黠的神色来,轻轻欠身贴在许明川耳旁,刻意拖长了声音道:“我现下啊,最想要的便是除夕那夜的漫天烟火。不过不需要那么多,只要一个便够了。”
除夕之夜她醉倒在院中的事,并非半点都记不起来,那时的感觉太过复杂,自己也只能借着那一夜贪欢而略微放纵些罢了。
可如今便是不同了,多年以来的心结一但解开之后,就连这阳光都似乎更加明媚了几分,体内的经脉都更加顺畅了。
“你既这么说了,那这一个烟火必定要是要我亲自放给你看。”许明川与她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心似乎都贴在了一起,“这有何难,左不过是一个烟火罢了,你想看多少,我都放给你看。”
任何生灵的寿命长短都是与修为相关的。
他心中一笑,自己虽找回了那五百年的修为,可若是她寿数到了,便宁可不要这漫漫岁月,随着她一同转世便也罢了。
一曲终了,宾主尽欢。
既然萧琼岚已到了安邑城,那么便也无需再拖延什么了。
除却留下几万大军驻守在墨漳关与两个城池外,其余的一小半大军第二日便随着许明川一同回返京都城。
而今夜,他还允了大军饮酒,只要不闹出事来,怎么玩乐都不为过,只不过不能逾了明日归期便是了。
入了夜,天色还尚且没有完全暗下来,安邑城中便早已灯火通明,醇厚的酒香徐徐在空中铺展开来,还未走近,便已醉了。
许明川与那些将军们在前院摆庆功宴,原本叶绿芜是要去的,可一想若是自己在场,想必他们定会拘着自己,也不会尽兴,便罢了。
因着上次醉酒还历历在目,她也并不敢贪饮,只是略微打了一小壶酒摆在后院的梨树下,就着一树梨花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初还在岚山之时,师傅便总说要将他的好酒全部看好了,否则你们寰清师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偷喝个底朝天。现在看来,师傅的话还是一点儿都没错。”
叶绿芜连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便知道来人是谁。
“莫要打趣我,”她笑道,“以前不过是借酒浇愁罢了,那时年纪小,听着那些师兄们说这句话,我便也跟着学。可谁知自己酒量差得很,多饮两杯便醉了。”
温余盘腿坐在她面前,拿起一个空酒杯自己斟满,而后仰头一饮而尽,“今日看你的样子,可不是借酒浇愁,想来是遇上什么开心事了。我自拜入岚门的那一刻起,还从未见你如此笑过。”
“这一来,萧宸钧投降之后,墨漳关内外便能免于战火侵蚀,百姓也不必再提心吊胆的了,”她再次高高举起酒杯,新酿的酒还不甚醇厚,清凉的水珠在杯中四溅开来,颇有珠落玉盘之感。
“这二来,便是与你重逢,岚门上下从大妖清姬手中逃出生天,大半弟子安然无恙。有此二因,便足矣让我开心了。”
叶绿芜将手中的酒杯凑到唇边,喉头未出之言便混着有些微辣的清酒,一同落入腹中。
第三点,我找到了自己的同心人。从今往后,天涯海角,片刻不离。
温余再次斟满酒,笑着道:“应当如此,今日我便陪小芜同饮。”
二人你来我往,原本便不大的壶中不出片刻便空空如也,只余下淡淡的酒香在其中盘旋着,而后缓缓散在有了些暖意的空气中。
三杯过后,叶绿芜的双颊虽略微有些泛红,可神志却依旧清明,“方才还没来得及问你,这军中人人都在摆庆功宴,你却为何来寻我了?”
温余虽也不经常饮酒,可毕竟是男子,酒量自是比她要好上不少。纵使喝的比叶绿芜还要多上几杯,可依旧面色如常,只不过眸光略微亮了些罢了。
“我便知你不会去与他们同乐,故而前来陪你。”他笑道,“况且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只不过前些日子太忙,并未有时间。”
有关自己,且由温余之口来说的事,想来只有岚门了。
叶绿芜笑着点点头,身子向后一靠,倚在梨树下,“你说。”
“素女琴认主一事我已飞鸽传书禀告过掌门,他回信说纵使你已不再是岚门弟子,可毕竟如今是素女琴的主人,若是还想回师门看看,他也不会拦着的。”
岚门除却听枫大会那三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