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草木顽石,温余对她的情意她是知道的,可她对温余不过是同病相怜的感情罢了。这禁术若只对他一人施展还好,保住自己的性命绝不是什么难事。可现下四人皆在其中,他一个不小心便会在视野之外的地方吃亏,这让她如何能依?
眼见温余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她便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周遭墙壁上的符文此刻都发出了刺目的红光,面前香炉中的骨头竟自行从中脱离出来,诡异地漂浮在自己面前。
继而,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卷着一阵阵诡谲的咒语袭来,她只感到脑内似有千万根钢针刺入,剧痛无比。她紧紧捂着头颅跪坐在地上,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变成一片片的碎片,在支离破碎后离自己远去。
在一片混乱只见,似有谁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而后地面开始塌陷,她感到自己在飞速下降,可脑内的刺痛却愈演愈烈。最终,她感到眼前一黑,任凭身体飘然下落,意识却已远去,再不知发生了何事。
她不知在混沌之中过了多久,失去了参照她并不不能感觉出时间。一刻钟?一天?又或者更久。
意识在一片漆黑之中沉沉浮浮,这一片混沌在眼前毫无变动,似乎是亘古不变的。
她努力念着自己的名字,念着那些她所在意的人,所经历过的事,可记忆也在这无穷无尽的虚无之中渐渐流失。就算她如何努力,也终究无法改变这结局。
就在她几乎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候,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束光。她连忙将自己游离的意识聚集起来,而后朝着那光束飞奔而去。
可那光束似乎也在飞速移动着,纵使她耗尽全力,也丝毫未能减少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怎么回来了?”
又是那道男声响起,与在后殿之中不同,此时这道声音清晰而低沉,一声声音节在她脑海之内回旋,在她的心中震动。
“你究竟是谁?”她大喊道:“是你向我求救的吗?”
那声音似乎轻笑了一声,“呵,你留我一人在忘川之中千百年,如今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叶绿芜大惊,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可又无法言明,她只得毫无目的地转着身体,想要看清究竟是谁在说话。
可转来转去,那白色的光柱却始终在自己眼前。
“什么千百年,我何曾做过这样的事!”
“看来你果真忘了,不过你既能到此便是你我之间缘分未尽,尚可一见。”
“缘分未尽……”她喃喃道,不知怎得,听到这四个字后她心中便开始钝钝地疼起来,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她不死心地问道:“你既说你我二人缘分未尽,可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在她问出这句话后,那光柱忽然开始边长变宽,将混沌之中的黑暗驱散殆尽。而那道声音也在这光柱扩散后变得断断续续,辽远而细微。
她努力集中精神去分辨,却只听得到“我……生死之间……释罗……”
那光柱越来越宽,光芒也越来越刺目,她不由得闭上双眼。等到光芒消散后,她再度睁开眼睛之时,却看到她躺在慕容芷的怀中,面前是两双担忧的双眸。
慕容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看到她醒来后便将她扶起,关切地问道:“你可算醒了,方才可真是把我们吓得够呛。”
叶绿芜摇摇头,暂时将那混沌之中发生的事忘去,然后缓缓转头,环顾四周——
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洞顶之上还在向下滴着水。水滴打在地上的声音虽渺小,可竟也能扩散出悠悠的回声,想必这洞穴极为深远。
温余见她在打量洞穴,便将方才地面塌陷后的事告知于她:“方才你忽然痛苦地抱着头跪坐在地上,我本想用魂力助你,却不曾想还未动身,地面便开始塌陷。这地面之下也不知有多深,我便全力稳住结界,以免落地之后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你在半空中时便昏迷了过去,待到落地后便百般唤你都毫无反应,只是眉头一直深锁着。”他后面的话踌躇了半晌,才缓缓而出:“方才你一直喊着的释罗,究竟是什么?”
叶绿芜茫然道:“其实我也不知,只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们还是先看看这洞穴里究竟有什么古怪吧。”
四人纷纷起身,向着更深处而去。
这洞穴处于地下深层,只有落下来的地方微微渗透进来几缕幽微的光,再往里走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方才在叶绿芜昏迷之时温余便已探查过整个洞穴,似乎除了他们几个人便再无任何生物的气息。再加上此处本就昏暗,他的结界只会阻碍视线,便解去了。
眼见着前方丝毫光明也无,叶绿芜伸出右手,一簇火焰在掌中跃起,跳动的火光将他们四人的身影映地无比诡异。
不知走了多久,温余忽地伸手拦在众人身前,右手食指在唇前一竖:“嘘,你们听,前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叶绿芜立即屏息敛神,细细感受着温余所说的声音。
似乎有微弱的风声从前方传来,其中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痛苦哭泣声,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她不由心中一动,总觉得这声音便是像自己求救的那人发出来的。
“你们可曾听到有人在哭?”在后殿之时便只有她一人听到了那求救声,如今不知是否依旧如此。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神色一脸茫然。
慕容芷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