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桓?!”
旖霓心中一惊,蛟族向来不与碎月湾往来,再加之在人间界的时间中,碎月湾已隐退两千年,蛟族之中便无人再知晓北桓名号。
她连忙转头,与司祭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伸出右手在空中虚虚一握,一把金色的长弓便出现在了掌心之中。
“迎。”
这短短的一个字借着永恒结界瞬间传遍了碎月湾的每一个角落,也打破了自永恒结界了落下之后,长达数月的祥和寂静。
旖霓握着长弓缓缓走出,身上的衣衫在步履款款间散发出些许如星的光尘,而后迅速化为一身寒光凛冽的甲胄。
只要长弓在手,她便仍旧是当年独闯北境的炤涟君。
“碎月湾旖霓,前来应战!”
她的身影踏在云端之上,敛尽了永恒结界之中的天光。
北桓曾陨落于此,也必会陨落于此。
时隔一千余年,再次拿起长弓的她,早已褪去了那时的青涩,眉目浓烈,如星似箭。
若得光阴暖,何必铁甲寒?
北桓立在血色月光下,冷笑一声,“北境蛟族罢了,不值一提。”
“无月群妖,随我踏平碎月湾!”
这将是月江之盟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场浩劫。
凤梧雪山的第三重封印,或许并不在人间界之中。
叶绿芜又在迷雾之中走了三日,眼前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好似一直在原地打转一般。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刻意留在地上的灵力,赤色的光芒自脚下开始,一路蜿蜒向远方。
因着这些灵力的存在,她十分确定自己在一直向前走,并未偏离过方向。
可这最后一层封印原本便是在山巅,自己直直向前走了三日却还未曾遇到下一个灵力节点,这便有些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
她先是一愣,而后感到自己可能说了一句废话。凤梧雪山中若是无妖,她为何要来?
此处封印着藏有创世之力的郁晋,故而这个封印……
还真有可能将他们带离了原本的凤梧雪山。
叶绿芜略微歇了片刻,便继而向前走去。
什么都好,只要能让自己在这一片浓雾之中看到些别的东西,也不会如此无趣了。
许是因着时间到了,亦或是她心中所想,过了半晌之后,她竟然真的看到在前方的浓雾之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将右掌逐渐横在身前,虽未曾聚起魂力,可周身经脉早已紧绷着,有任何情况出现,在须臾之间便能将火刃化出。
而随着她一步步走近,前方那人影却分毫未动,似乎化成了一座雕像。
因着情况特殊,对方越安静,形势便越加危险。
虽说如此,可对方毫无反应,自己却这般紧张,总觉得这场战斗还未开始,便已落了下风。
叶绿芜半屈着腿悄步向前,周身力量皆已在肌肤之下涌动,只需一念之间,便可达到巅峰时刻。
可在看到那人影的真面目之时,她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温余?”
虽说只是一个幻影,可就连发丝都与真正的温余别无二致。就连他常见的表情,都i几近相同。
“小芜,你见到我,便是这般兵刃相向,没有半句想说的吗?”
他噙着一抹暖过春水的笑意,不带一丝杂质的眸中因此漾起了一层醉人的水波。
叶绿芜右手向前一摊,火光即刻亮起,将周遭的浓雾映成一片红霞。
“多说无益,”她神色冷漠,“只要打败你,便能看到下一个灵力节点了吧?”
若说之前还对这个地方存了几分疑惑,那么现在她却完全知道了这个封印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遗落在太华之巅的虚迷幻境,通向的便是此处。
故而在此处能够见到的,便是深藏于心底的心魔。
可自己的心魔分明在寰清尚存之时便已击败,如今在此处见到温余,莫非是因着无月城陷落,人间界的时间也受到了影响不成?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如今的这个心魔,不是属于寰清,而是独属于自己。
她的双腿开始蓄力,身形略微下蹲。
面前的温余依旧笑着点了点头,右手轻轻一挥,身后便出现了一个浮着金色阵法的石门。
“那便是第二个灵力节点。”他仍旧立在原地,绣着岚门亲传弟子云纹的衣摆无风自动,“只不过你要做的可不是击败我。而是,杀了我。”
他这么说着,周身便迅速笼罩上了一层晕白的结界,“只是小芜,你要明白一件事。我是温余,也不仅仅是温余。”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我知晓你不会被心魔所困,可你在这里杀了我,真正的温余也会受到影响。”
“至于是什么影响,”他轻笑一声,缓缓道:“待你杀了我之后,便知道了。”
叶绿芜也不多言,右脚猛地一蹬,整个人便即刻窜了出去。在她跃起的一瞬间,右掌之上便聚起了火刃,“温余的模样,我的名字,你不配用!”
这是她惯用的进攻招数,先声夺人,却并不将太多的力量用在此时。
可没想到才刚近身,温余却并未躲闪,而是直直迎了上来。
他们曾密切合作过三年,对于彼此的招数可谓心知肚明。温余虽为风属,可他的结界却并不像看起来那般温和,若是不躲开,便要被其中的风刃割伤,说会体无完肤也不为过。
叶绿芜只得暂时收了自己的攻势,向一侧略微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