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这话便是在说许明川能力不足且贪恋权势,就连京都城这一亩三分地也约束不好,又怎能担起这昌国的浩瀚河山呢。
许明川不以为意,伸出手去拍了拍许明河的肩膀,道“本宫公务繁杂,一时顾不到也是有的。只是二弟闲暇之时若能多在这京都城中走走,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便会少几个,也算是为我昌国除去一些蛀虫了。”
又来了又来了……叶绿芜心下无奈,圣上分明是知道他们二人不论在何处都是针锋相对,可偏偏要将自己也扯进来。他倒是乐得清闲,倒是自己被他们这话中有话的行为搞得头昏脑胀,真真是累得慌。
他们出来的时候天色虽是尚早,可等到了这京郊梅林,又赏玩了一阵子后,便已是接近午时了。太阳这时才从厚重的云层之后探出头来,将冬日里苍白的阳光吝啬地洒在大地之上。只怕过了午时这地上的积雪便会融尽,街道上必定会泥泞不堪。
不知许明菡也是听不下去他二人的交谈,还是另有他意,此时露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来,对着二人道:“太子哥哥,荣王哥哥,都该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今日我可一定要吃到山横春的梅花糕。都说这刚出来的糕点是最香的,每次母后派人去买,带回来的都凉冰冰的了。”
许明河摸摸她的头,笑道:“现下也确实往回走了,山横春的雅间可是要提前三日预定才有的,想必太子殿下已是准备妥当了吧。”
叶绿芜这才找到插话的机会,便道:“臣女听闻京城三绝乃是‘摘春梅’,不知这山横春是否便是其中的春字?”
许明川眼珠一转,紧紧锁在她身上,笑道:“你猜得不错,这山横春的招牌传到如今的掌柜手中已是第十六代了,他家的饭菜若说第二,那整个昌国都不敢再有称第一的,故而便有了这一饭难求的名头。且他们家不论是权贵还是平民,只要进了山横春,便只能依着这提前三日预定的规矩来,从未有过特例。”
叶绿芜点点头,“原来如此,想必若是没有这条规矩,这山横春也不会像如今一般闻名了。”
听到这话,许明菡跨步走到她身旁,亲切地挽上她的右臂,两人宛若一对闺中密友一般,“叶姐姐不必操心这个了,有两位皇兄安排,咱们只跟着他们走便是了。今日出宫可还是沾了你的光,我可是要玩个尽兴才行。”
叶绿芜哪敢应下她这一句“姐姐”,可手臂被她紧紧抱着,便只能略一低头道:“臣女怎能当得起公主这一声姐姐。若是公主觉得过于疏离,唤臣女名字便可。”
谁知她似是铁了心一般,撒娇道:“我知道叶姐姐并不在意这些名头,荣王哥哥不也没有按着规矩唤你乡君嘛,我怎么就不行了。宫中的姐妹虽多,可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都没有,我也真真是寂寞的紧呐。”
倘若她是男子,想必早已陷在这温言软语之中,对她百依百顺了。可叶绿芜独自一人习惯了,实在是消受不了许明菡这般热情,只得晕晕乎乎地点了头,随着她去了。
四人既决定了要回返,便有人即刻去通知了车夫。不多时,两架低调华贵的马车便停在了众人面前,一行人踏着落花积雪缓缓而去。
许明菡即使是上了马车,也并未放开叶绿芜的手臂,反而更加热情地与她谈论起了宫中的那些姐妹来。
叶绿芜对她所说的事丝毫不感兴趣,可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面带笑意地听着,也不插话。
可没想到她说了许多宫中之事,而后话风一转,竟然说起许明川来:“不知叶姐姐可有发现太子哥哥今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叶绿芜心想,这话怎么说得好像自己一双眼睛都在许明川身上一般,连他身上发生的细微变化都能看得出来。她摇摇头,“臣女与太子殿下相识不久,且殿下周身萦绕天家贵气,我又怎敢细瞧呢,自然是未曾发现。”
许明菡眨眨眼,心下却有些不相信。她以前见过的那些贵女,与她攀关系时都想方设法向她打听太子的喜好,观察之细致就连他换了一双什么样的靴子都能一一道来。想必是因着自己突然发问叶绿芜害羞了吧,唉,十七岁还未定亲的贵女也实在少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来,用力握了握叶绿芜的手,“叶姐姐在想什么我是懂的,你不说我也知道。”
叶绿芜被她说得一头雾水,自己想什么了?她怎么就知道了?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然还是说个清楚吧。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许明菡便又道:“太子哥哥腰间那块玉牌从未离过身,今日不知为何没有佩戴,反倒是换了一枚铜钱上去。”
叶绿芜现下倒是有些好奇许明川怎么解释此事了,便装出一副迫切的表情,追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想来应是别有缘故,不知公主可有问个明白?”
许明菡看她如此反应,总算找回了一丝掌控局面的感觉,心里只道她果然对此事好奇,这样一来她除了在民间长大之外,与其他女子相比倒也没什么特殊的。
想到此处,她便悄悄往前挪了挪,附在叶绿芜耳边道:“今早问时,太子哥哥只说这到了年下,家家户户都到了用钱的时候。虽说这银钱比起金玉来说却是俗不可耐,可他身为太子理应替百姓向上苍祈福,望上天庇佑他们这个年能过得富裕充实。”
想不到许明川这托辞倒也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