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里守在他们消失的巷口。
须臾之后,一个肥绒绒的黑影出现在月光下,向他疾步走来。
杰里急忙回头,向仓储室方向拔腿就跑。可惜已来不及!两双惊诧的目光撞在一起。
杰里的步伐僵住,忐忑不安,多希望老不谷别过来。他快没法集中精力去想,该怎么跟老不谷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当他转身想要告诉老不谷,只是正好睡醒出来散步,老不谷低吟一声,拖着沉重的身体扑向墙壁,迅速消失在墙壁里。
“天哪!老不谷——”杰里急忙跑过去,捡起地上落着的几片软绵绵之物。
——是几片血迹斑斑、灰白色的猫毛。
“糟了!”他想起什么,一股慌乱感涌上心头,飞快地往仓储室方向跑去。
“不谷!”他急冲冲地推门而入。
仓储室内静悄悄的。他三步并一步冲上了阁楼,看见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在慌张中回头看了他一眼。
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
“你受伤了?”杰里惊问。
“别过来!”不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是谁伤了你?”杰里急问。
“是不是那个人?”杰里追问。
“好了,杰里,快去睡会吧,天亮以后,我们还得去德克涩夫妇那里。”
“不谷,那个人到底是谁?”杰里疑心道。
不谷的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惊讶地看着他,不谷愣了许久。
这时,“砰”地一声细响,阁楼内的光线慢慢亮了起来。
不谷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毛毯上。
——他的腹上流着血,正在用一团纱布止血,地板上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药瓶。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你流了好多血!”
不谷打了个阿欠,把手里沾满血的纱布往垃圾桶里随手一扔,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一点都不要紧,”老不谷强颜欢笑,“你要知道,我有魔法药。”
“我觉得你的样子笑得十分勉强。”杰里担忧道。
“别想这些了,快些准备好,天亮之后,还要带你去买入学的东西,我们到德克涩夫妇的店里挑选魔杖。记住,挑选魔杖是十分重要的事——”老不谷还没说完,脸色即变。
“你看起来很疼!”杰里皱了皱眉,他看见老不谷腹下的伤口快要裂开了。
老不谷咬了咬牙,在不断摆弄那些药瓶,鼻旁的肉挤成了一条条细纹,他的牙齿在打颤,在强忍着痛苦,不想让杰里太担心。
“休息吧……”不谷低声道。
“你确定没问题吗?”杰里走出门,回头看了老不谷一眼。
“不用担心,”不谷把阁楼里的灯熄灭了,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老肥猫吗?我三百多岁了,什么大风浪没见过……”不谷像是对杰里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若是需要,可以随时叫——”
“孩子,我若是需要你的帮助,我不会吝啬开口的。”老不谷急切道。
“好吧......”杰里应了他一声。
老不谷的气息缓和下来,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逐渐在黑暗中合上了。
星期六的清晨,杰里睡眼惺忪,他从毛毯地上跳起。
今天没有听见“啪啪啪”棍子敲打桌子的声音,也没有听见张无为悲伤的歌声。
这时,老不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准备一下,我们出去吧!”
“德克涩夫妇的魔杖店,通常在中午十二点就会关门,我们必须快一点!”
“杰里,你若现在还想赖着不起,我们很可能买不到一根满意的魔杖!”
“杰里——”老不谷重复着说着,于惊讶中看见杰里出现在厨房门口。
老不谷感到有些意外,他把话停住,愣了一愣,接着说:
“你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去洗把脸吧,顺便把桌上的那杯牛奶喝了。”
这时,张无为的哈欠声从杰里的耳边响起:“杰里老弟,你是有多久没洗头了,能不能先去洗个头,不然一会出门怎么见人呀?我都闻了一整夜的怪味了。”
杰里嗅了嗅从自己头发里散发出的怪味,面目飞红,皱了皱眉。
他飞快地跑进厕所洗漱,又手忙脚乱地跑出来。
他在大喊:“不谷——那半块肥皂哪去了?”
“什么肥皂?”他探出头看见不谷正收拾东西。
“就是搁在水池里缺了耳朵的那半块。”
“你再找找吧,也许……也许被【夜行者】拖走了。”
“什么【夜行者】?”他把头对准水龙头冲洗头发,“不谷,能再等一会吗?”
“‘夜行者’就是那些喜欢在夜晚到厨房偷东西吃的老鼠们!”
“我没见过屋里有过老鼠,老鼠不是都怕猫吗?”杰里脱口道。
“不,有些老鼠不怕——”
不谷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忽然从杰里的身后失惊叫道:“杰里,你在干什么?”
“我感觉到头皮发痒,不谷,帮我找找那半块肥皂在哪里?”杰里半闭着眼,用凉水冲洗着头发。
“哈哈,就这样洗也不错呢!”不谷大笑。
“不谷?不谷?”无论杰里怎么叫老不谷,老不谷皆装着听不见。
老不谷只是不断地在重复着:“你要快一点!做事不能总这样,你应该慎重对待它。”
“什么?”杰里手忙脚乱地摸到了门后的一条干毛巾,用力擦拭他的头发。
等他从厕所里出来,看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