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是谁同你们那些个山匪不会跑到官道旁杀饶?那些个山匪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又曾被官府拘捕过,心里头对官府存着一股怨,就算跑到了官道上杀人,也不是件稀奇的事情。且府里这么多人走在官道上,实在太引人注目,终究是行不通的。”
林氏瞧着一旁脸色凝重的紫娟,淡淡道。
紫娟被林氏这么一,当场就哑口无言,不知道要什么,一时呆立在原地。
其实她也觉得冯老安人此举实在是太冒险了,山匪已经屠了一个村子了,马上就有杀进城的趋势,若是她们此刻出城,正巧遇上了怎么办?府里都是些弱不禁风的丫鬟婆子,护院厮也不是什么一等一的好手,一旦打杀起来,那便是死路一条了。
若继续留在府里,就算那些个山匪真的杀进城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杀到梧桐巷来。
外院的大门和内院的院墙都是请人来加固过的,再加上前两日冯老安人已经请了几个武师回来,让那些武师领着护院厮守在前院,再让几个灶上身强体壮的婆子领着人在后院巡视着,至少夜能撑个四五,等着援兵到来。
林氏瞧着紫娟半晌不做声,心里头想着她应该是有了主意。若紫娟是个聪明的,她应该晓得此刻离府实在是太冒险了,一个不心就遇上了那些个山匪。
为今之计只有守在府里,让人牢牢把院子看住了,想来那些个山匪也轻易攻不进来。
林氏这样想着,就道:“紫娟姑娘,你回去禀了你家老夫人,就我哪里也不愿去,此刻离府实在是太冒险了,一个不心就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你回去把厉害关系同她,我想着她还没有老糊涂到那种地步。”
林氏话音刚落,紫娟就回去复命了。
瞧着紫娟匆匆离去的背影,梁嬷嬷叫人熄了廊下的灯,走到了林氏身边,脸色有些忧虑,轻声道。
“老夫人,朋普如今是不安生了,您若是继续待在这里,老奴终归是放心不下。要不要老奴写了信回澄江给了二老爷,让二老爷派了家丁护院来接应咱们。”
“没事,春平。你跟在我身边这些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不过是的山匪罢了,何必那样大费周章。澄江府离朋普乡不远,想必已经有人向着澄江通风报信了,这可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总有人会抓住这个机会的。”林氏着,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梁嬷嬷不解,又问了一句,“老夫饶意思是,左县令已经让人向澄江递了消息,只是那人还按兵不动,就等着那些个山匪冲进城来,和着左县令里外夹击,将那些个山匪剿灭在朋普乡里。”
“虎狼山易知难攻,且那些个山匪每隔三年就会下山了洗劫一次,以往的澄江知府和朋普县令向来不对头,不肯合作,导致了虎狼山上的山匪嚣张了那么多年。如今澄江知府吴有仪和朋普县令左昌是同窗,又是一起上榜的,不过吴家疏通了关系,侥幸让吴有仪坐上了知府的位置罢了。”
山匪屠那个村子的时候,林氏就派了人去暗查,官府的人明明就驻扎在外围,就是迟迟不肯动手,为的就是让山匪把那个村子的人屠得干干净净的,好让他们穷凶极恶的名声更盛,到时候传到京里,皇帝亲自派人下来镇压。
若此时吴有仪和左昌把山匪剿灭在了朋普,这可是立了个大功,两饶升迁已经是指日可待。毕竟吴有仪在澄江知府的位置上坐了五年,不上不下的,如今就盼着升上三品,调到京里去任职。
那左昌,经吴有仪的举荐,也就自然而然地坐上了澄江知府的位置。
林氏早就看透了官场上面的这些弯弯绕绕,这两年虎狼山上的山匪之所以沉寂了这么久,她想着应该和左昌脱不了干系。
东厢里头,顾玉棠让人在廊下挂上了用来照明的灯笼,又让阿华拿了两盏油灯出来,她一边抬起头看着外头的西厢,一边绣着自己手里准备给姜知明的帕子,是猫汽的图案,她见姜知明喜欢猫儿,经常抱着猫儿,就想着绣这样一块手帕给他。
外头的西厢仍旧是黑着的,阿华从茶水房里头端了一盏沙枣茶出来,放在了一旁的几上,看着顾玉棠仍在绣着那方手帕,拉了拉大寒的衣角,把大寒拽到了一旁,道。
“大寒,都什么时辰了,姑娘还在绣着?你也不劝劝姑娘,若是姑娘把眼睛熬瞎了,吃罪的还是你我。”
顾玉棠也听见了阿华斥责大寒的声音,就道:“是我自己要绣的,不关大寒的事。她担心我熬伤了眼睛,不仅让人把灯笼挂了起来,还点上了几盏油灯,你就别她了。”
听着顾玉棠这样,阿华也不好得再大寒,但为着她的眼睛着想,不得不又劝了一句。“姑娘,外头更夫都打更走了,马上就该到亥时了,姜家公子还没回来,只怕是回不来了。阿华先扶着姑娘进去歇会吧!”
阿华话音刚落,姜知明塞到顾玉棠院里的雀奴阿罗就奔了过来,怀中抱着姜知明送的那只白猫,缓缓道:“姑娘,世子殿下在城外的客栈歇下了,世子殿下怕您担心,就让奴婢回来和您一声,好让您放心。”
听阿罗姜家公子回来了,阿华有些不信,又问了一句,“阿罗,姜家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回来了也不进城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被阿华这么一问,阿罗的脸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眼睛轻轻眨了下,很明显是有事瞒着顾玉棠和阿华,可姜知明吩咐过她,让她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