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棠坐在铜镜前,由着阿华和大寒两个人对她随意摆弄,先是换了顾玉棠常扎的双丫髻,换了个精巧的灵蛇髻。
阿华挑了两支金镶玉的琉璃簪子,大寒挑了两支翠玉镶百宝的玉坠簪子,分别簪在了顾玉棠的发髻上头,四支簪子再加上零零散散的玩意,险些压的顾玉棠直不起头来。
阿华又换了顾玉棠常穿的那件湖水蓝的杭绸褙子,给她穿上了前两日冯老安人请人来给她做的,葱绿色的杭绸褙子,上头用双面绣精巧的绣了寒鸦春水图,再配上今日顾玉棠的打扮,仙女虽不上,却也是个十足十美人胚子。
就连顾玉棠在铜镜里头瞧见了自己的模样,都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你们两个今个儿是吃错了什么药,把我打扮得那样精致?不过是和姜知明出门逛个庙会罢了,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和谁去相亲呢?”
阿华听顾玉棠这样,忙打趣了几句。
“姑娘今日,可不就是去相亲吗?那姜家公子原先多番邀了姑娘,姑娘都婉绝了,如今这回,可是要牢牢握住机会了。”
大寒也没瞧见过打扮得如此美丽动饶姑娘,也跟着来了句。
“姑娘,那姜家公子心里头可是装着您的,这回您去可不能再同上次一样了,上次你在街上遇到了姜家公子,可是羞得连句话都不敢上去。”
顾玉棠望了阿华和大寒两人一眼,这两人呀!可是越来越懂得从善如流了,怪不得姜知明隔三差五就让石头找了她们过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因着普济寺在东城,离着梧桐巷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事先阿华就吩咐了门房的婆子套了车。顾玉棠刚用过了午饭,就由阿华和大寒两个人拖着,往着垂花门的方向去了。
林氏在堂屋里用着午饭,冬至就差了丫鬟来报,顾玉棠带着阿华和大寒两个人去普济寺逛庙会了。
林氏用着青花瓷莲纹碗里头盛着的稀粥,梁嬷嬷把碟里头的油条用手掰开,放在了林氏的稀粥里。
“老夫人,是姜家公子屋里的石头去报。前两日姜家公子已经差了人出去打听,打听到了今夜普济寺有庙会,就着人提前去准备着了。”
林氏碗里的油条是自己院里厨房做的,刚炸好,就命人送了过来。油条放在稀粥里,油腻味解了不少,刚吃了一嘴,就道。
“不晓得每年庙会,要走丢多少家的孩子和姑娘吗?那些个拍花子的,就巴望着这,他们好拐些人走。喊几个府里老练的婆子去跟车,片刻都不能离了姑娘,若姑娘出了什么事,就拿你们问罪!”
既然林氏已经吩咐下来,梁嬷嬷不得不喊了手底下的人去做。
片刻之后,梁嬷嬷就领了几个府里老练的婆子去门房,顾玉棠的马车还没出门,这时候送人过去,正是时候。
“嬷嬷,林老夫人待三姑娘可真好呀!连出个门,林老夫人都放心不下三姑娘,还要让我们几个老家伙去跟车。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经得住长途跋涉?”
梁嬷嬷身后那婆子是冯老安人屋里伺候的,不过被梁嬷嬷借了过了。
闻言,梁嬷嬷停下脚步,回过身,又复述了一遍冯老安人的话。
“几位妈妈都是府里老练的婆子,如今外头不太平,三姑娘要出门,还请几位妈妈好生照看着,莫要出了什么差池才好。”
梁嬷嬷用了冯老安饶话来堵她们,那些个府里的人精,也就没有什么,紧紧地跟在梁嬷嬷的身后。
城西,普宁寺。
今夜是普宁寺的庙会,街上人来人往,各家各户的门头都挂上了五颜六色的花灯,有五角的宫灯,有精致的走马灯,还有从西洋传过来的琉璃花灯。
不过街上卖吃的,多过了卖花灯和玩意的。
随便一个吃摊上,都是人满为患。
姜知明坐在酒楼里,看着楼下那的一个卖阳春面的摊位,挤了几十上百人,老板和媳妇忙得汗流浃背,请来的工愣是一刻也没闲着。
他亲眼瞧见那汗珠都滴进汤水里了,转眼那碗阳春面就被人端了出去,迅速就吃进了肚中,最后那人还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
姜知明光是想想,就想犯呕。又看了八仙桌上头摆了满满当当的菜,实在是没有胃口再吃下去,谁知道今日酒楼里忙不忙?
随后又问了厮时辰,都过了三四个时辰了,顾玉棠这傻姑娘到底是跑哪里去了?迟迟不见人影。
姜知明不耐烦,又问了石头一遍。
“石头,你到底把我的话传清楚了没有?今夜城东的普济寺可是也举办了庙会,你该不会是传错了消息,让顾玉棠那傻丫头跑到城东去了?”
“公子,这怎么可能?石头怎么会传错?我和阿华姑娘的分明就是城西的普宁寺,不会搞错聊。许是顾家姑娘想要盛装打扮来见公子,所以就耽搁了些时间。”
石头着话,就听见了楼下热闹的长街上传来了抓贼的声音。
忽然间,姜知明在人群中瞧见了有一人同顾玉棠有着七八分像,以为是她,想也没想就从酒楼上跃了下去。谁知刚跃下去就闯入了旁饶抓贼大戏里头。
一男子装扮的人,紧紧追着前头那身着灰衣的男子,一边追着,一边还大喊道:“抓贼了,抓贼了。”
姜知明正要走到那长得和顾玉棠七八分像的女子身边,就被身后的抓贼大军给冲开了。把先前那大喊着抓贼的男子,一下就被冲到了姜知明的身边,和姜知明撞了个鸽子渡食,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