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顾玉棠,一副势要将此事管到底的模样,林氏心中又泛起了几阵涟漪。
若是再由着棠姐儿这样胡闹下去,到时候即便是把那红姨娘绳之以法了,但那红姨娘腹中却是怀着二房的孩子呀,不单单只那顾礼华,只怕冯老安人为着红姨娘腹中这孩子,也不会过分苛责于她的。
但这件事若是被棠姐儿给搅大了,没给了二房面子,那么长房与二房之间的嫌隙,是越生越大了。
到时候两家因着此事,形同陌路可怎么办?
林氏顿首,抬眸正眼瞧着顾玉棠,又开始新的一番劝告,苦口婆心地劝起了顾玉棠。
“棠姐儿,你既是在二房客居的姑娘,代表的就不单单只是你自己,还有我们整个长房!
你是长房出来的丫头,若是因着这样的琐事,得罪了你六叔父,弄得那红姨娘下不了台,只怕你六叔父一时恼怒起来,会伤了与长房的和气呀!”
林氏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顾玉棠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面上依旧是淡淡地,没带着旁的表情。只回了句。
“祖母所言,棠儿都记住了,日后棠儿行事,一定以长房为重,不会让长房和祖母,受棠儿的牵连的。”
听着顾玉棠这样,林氏那颗已经悬了半晌的心,才逐渐平复下来,她以为顾玉棠已经听进去了,再了几句话,就吩咐了梁嬷嬷送着顾玉棠出了堂屋。
顾玉棠出来的时候,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长廊的角落里,已有负责扫洒的婆子,指挥着底下伺候的丫鬟,往着那长廊上挂着的油灯添香油了。
丫鬟和婆子忙活了一会,就把整个长廊的油灯都点着了,长廊顿时就明亮了起来,夜里风大,婆子们又把长廊悬着的竹帘放了下来,挡住了风。
不过还有些许的微风从竹帘的缝隙中渗了进来,吹得那用灯罩罩着的火光,扑扑闪了几下。
梁嬷嬷紧紧地跟早顾玉棠的身后,寸步不离地伺候着她离开堂屋。到了三叉路口的时候,顾玉棠突然停下脚步,没有转过身,但却问了她一句。
“嬷嬷,您也觉得棠儿此事做得不妥当吗?”
梁嬷嬷没有应她,而是淡淡回了句。
“姑娘,老夫人劝了姑娘那么多,是非对错,姑娘应该了然于心才是。不过姑娘想要怎么做,就去做吧!您上头有长房和老夫人,大太太护着,就算是六老爷和那红姨娘想要苛责姑娘,也是不成的。”
梁嬷嬷的言下之意,是赞成她去调查这件事?她上头有长房,祖母和母亲护着,就算六叔父和那红姨娘想要责怪她,因着她是长房的姑娘,也不好得太过苛责。
但那些人只是看在祖母和母亲的面上,才没有过分苛责于她,若是她没了祖母和母亲庇佑,那些人照样是要苛责于她的。
顾玉棠心中想着事情,久久不语。
身后的梁嬷嬷看着顾玉棠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话,就知道顾玉棠心里想着事情。
若是三姑娘真的想要调查清楚红姨娘栽赃陷害齐氏的事情,势必会得罪了六老爷和红姨娘,且如今那红姨娘腹中还怀了孩子,只怕六老爷也不会因着姑娘找出了证据,就对那红姨娘严惩的。
除非是把那些个证据交到县衙,由知县大人亲自审问,到时候即便是六老爷有心袒护红姨娘,只怕也不敢冒着王法,救下红姨娘吧?
不过想要把那红姨娘送进县衙大堂,除了要让那桃红丫鬟出真相,还需要一个饶帮忙。
梁嬷嬷本来是不愿帮着顾玉棠的,但瞧着她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还是想着帮她一把。
接过了身后丫鬟打着的灯笼,梁嬷嬷走在了顾玉棠的前头,给顾玉棠照亮着前路。
“若是姑娘真的想要还那桃红丫鬟一个清白,姑娘还是得找出红姨娘栽赃陷害齐氏偷盗财物的证据。
只是这件事破绽实在太少,纵然三姑娘知道了事情的破绽,也无从下手。不过还是请姑娘去见一见那桃红,不定能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
梁嬷嬷罢,把手中的灯笼交给了顾玉棠身旁的阿华,又嘱咐了几句。
“阿华,你是大太太指来姑娘身边伺候的,无论什么时候,姑娘都是你的主子,你都要保护好她,莫要让姑娘受了伤害。姑娘调查这件事,指不定会触到了红姨娘的痛处,所以你还是要在一旁,提点着姑娘。”
梁嬷嬷嘱咐完了阿华,带着从堂屋出来的丫鬟,就沿着原路,又折了回去。
回到东厢的时候,顾玉棠看见了石头坐在了东厢的巨石上,手中还拿着一封信,像是在等着她回来一样。
石头抬起头,就瞧见顾玉棠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赶忙抓起了手中的信,就朝顾玉棠这边奔了过来,把手中的信递到了顾玉棠的手里。
笑着道:“三姑娘,这是我家公子吩咐了厮送下来的信,您快拆开来看看!”
看着石头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在这里待了许久,风沙沾在了脸上一般。
顾玉棠并没有着急着拆开姜知明写给她的信,而是对着身旁的阿华吩咐道:“把石头哥带进来,吩咐灶上打一通热水过来,伺候着石头哥梳洗一番。”
听着顾玉棠的吩咐,阿华的脸上渐渐热了起来,看向了对面的石头,这才发现,原来石头一直在看着自己。她慌忙低下头去,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就往着灶上去了。
瞧着阿华去了灶上,石头的心思似乎也跟着阿华,去了灶上。
看着石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