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梁嬷嬷又拿了两封信过来,一封是顾礼池写的,命人快马加鞭送来朋普的。另一封则是顾二太太梁氏写的,八百里加急送来给林氏的,上面还用驿站的火漆封了口,梁氏显然动用了关系才送来的这封信。
林氏看也没看顾礼池写来的那封信,倒是瞟了几眼顾二太太梁氏写过了的信,三天前她才收到梁氏的信,三天后她又写了一封命人递过来,梁氏可真是着急呀!这封信上写了她后天便到了云南,听说自己生了病,就亲自下来接自己回澄江养病。
眼不见为净,林氏瞧着桌上的两封信,就像是催命符呀!她看了只觉得头疼,便让梁嬷嬷把这两封信收了起来。
林氏刚刚起身,正准备出佛堂的时候,屋外就有冯老安人身边伺候的小丫鬟来报,说是齐氏胎动不适,她来请林氏过去陪陪她,两个老人家正好说说话。
“老夫人,昨晚冯老安人便命了紫娟姑娘过来说请您过去一趟,只是昨晚您睡得早,我也就没来告诉您。”梁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给林氏整理了下衣裳。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请我过去,无非是有事相求。我且过去看看,她到底有何事相求。”林氏遣了内院大部分伺候的人,所以这次出门只带了梁嬷嬷一人,梁嬷嬷是伺候她积年的老人了,有她陪着,自己也安心些。
因着佛堂里的小茗是冯老安人指来伺候林氏的,让她一个人守在屋里,林氏难免觉得不太放心,就让春寒也守在屋里,照看着点她。
昆明,城南巷定武侯府。定武侯府是城南巷唯一的一户人家,占据了整个城南巷。
但城南巷不止住着定武侯一家,还住着姜家的长房和二房,老定武侯是姜家老祖宗嫡出的孩子,承袭了祖宗的基业,继承了定武侯的爵位。只可惜刚刚继承了爵位,苗疆叛乱,朝廷让老定武侯领兵出征,之后老定武侯就战死沙场,连尸体都未曾寻回。
老定武侯夫人冯氏抱着年仅七岁的姜海阳,也就是姜知明的父亲,现在的定武侯,在灵前哭了三天,母子二人皆哭得肝肠寸断,再也哭不出一句的时候才罢休。之后便是冯氏一人拉扯着姜海阳,把他送进了仕途,也承袭了父亲的爵位。
定武侯府的西北角,明华堂。是定武侯老夫人冯氏的寡居之地,定武侯夫人陶氏一向不喜欢自己的这位婆婆,只觉得她晦气,是个克夫的人。便让她搬到了僻静无人的花园西北角。
定武侯孝顺母亲,见不得母亲受一丝一毫的伤害,陶氏也拗不过自己的丈夫,只能给她修建了这座名为“明华堂”的院子。
明华堂后面有一个小佛堂,佛堂是由间耳房改成的,地方虽然不大,但鲜花果品,茶水点心样样置办得十分妥当,供奉着座定武侯老夫人冯氏从佛寺里请回来的一尊观音像,观音像是由一整块紫檀木雕刻出来的,技艺精湛,观音像栩栩如生的。
菩萨慈爱祥和地俯瞰着众生,只是一直闭着眼睛,未曾见到众生的痛苦。
冯氏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上,穿着件藏青色的宝相纹褙子,满头的银丝用三枚玫瑰鎏金的簪子挽了个圆髻,眼睛微微闭着。手中拨动着前不久定武侯送来给她一百零八子的沉香楠木佛珠,定武侯对母亲孝顺,得了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都会送来给她。
姜家的大公子姜浮生也跪在冯氏身边,他是定武侯堂兄两江巡抚姜海居嫡次子,因着姜海阳在没有姜知明这个嫡子之前,为了保住定武侯的爵位不被二房夺走,只能过继了远房的嫡子。
只因他不是陶氏亲生,又占着嫡长子的身份,将来会妨碍到自己亲生的姜知明承袭爵位,所以陶氏并不怎么喜欢他。冯氏可怜他,从小就把他接到了自己身边,扶养长大,如今姜浮生取得了功名,已经搬出府外住了。
虽说是搬出了府外住,只不过是搬出定武侯府住,在城南巷又重新开辟了一个府邸罢了。
“知明哥儿回来没有?我听他说,他母亲已经给他许了沐王府的沐小郡主,只是他不喜欢那个沐小郡主,知明哥儿死活都不肯答应他母亲。”冯氏继续拨动着手中的佛珠,问身旁的姜浮生道。
“去朋普接二弟的人还没有回来,只怕还在路上。二弟是祖母带大的,再怎么说二弟的婚事都应该由祖母做主,太太何必逼着二弟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呢?”姜浮生睁开眼睛,望着身旁的冯氏回答道。
“太太毕竟是他母亲,婚姻大事,自当是父母做主,我这个老家伙便是想说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了。但知明哥不喜欢那个沐小郡主,就算是娶回来了,也是夫妻不睦,我已经着人去丽江退婚,只是不知道沐王府肯不肯答应下来?”冯氏手中的佛珠已经拨到头来,刚睁开眼睛,身旁伺候的小丫鬟就已经把她扶了起来。
“我家太太想要见老夫人,不知老夫人在不在里头?”冯氏刚坐下不久,就听到外头闹哄哄的,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外院伺候的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脸上还带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老夫人,大太太过来了。我说老夫人在礼佛,不见客,大太太就命阿环着,就开始掉起眼泪。
冯氏忙让身边的涵秋叫住了她,这里是佛堂,有菩萨的佛光保佑,怎么能轻易掉眼泪,这是对菩萨地不尊敬。
还没等冯氏开口,只见定武侯夫人陶氏领着一大把丫头浩浩汤汤就走了进来,亏得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