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朋普,顾宅。
后罩房里面,这些齐氏胎动不止,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呕吐,冯老安人急忙叫了外院里面住着的覃大夫来了后罩房,给齐氏请平安脉。
覃大夫给齐氏把了脉,又亲自施了针之后,换了前些日子齐氏一直吃的药方,“老安人,如今瞧着齐夫人这个样子,只怕是快要到临盆了。只是齐夫人这些日子进得少,我怕生产的时候齐夫人使不上力气,就换了一副保胎的药方。只是这药方一旦用上,齐夫饶饭量还得增加。”
“只要能帮我保住孩儿,就是每日一海碗饭,都是使得的。”齐氏被胎动折磨得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汗,手却还是紧紧抓住了覃大夫。
覃大夫笑着把齐氏的手掰开了,随后把药方递给了齐氏屋里负责取药煎药的丫鬟,“又不是牛马牲口生产,每日需要一海碗的饭。夫人只管放心,我这副药方虽然促进了你的食欲,却不会让你吃太多的,万一吃多了,孩子在腹中就长胖了,那可就真的生不出来了。”
“麻烦覃大夫了,秋月,送着覃大夫出去。”齐氏使尽全身上下的力气,终于坐了起来。
冯老安人忙叫人去齐氏的箱笼里拿出了迎枕,放在齐氏的身后,给她歪靠在上面。
正当覃大夫要起身的时候,冯老安人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没有问覃大夫,急忙道:“覃大夫,你前些去堂屋给林老夫人瞧了病,我那老姐姐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才能见好呀!”
林氏若是继续留在朋普,只怕会多生事端。如今齐氏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养胎,只有请走了林氏,她才能放心让齐氏留在府里头继续养胎。
覃大夫思付了片刻,终究还是道:“林老夫饶病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还有些头疼,我已经换了一副药方,想来头疼马上就要见好了。若是梁太太不去同林老夫人吵那一遭,林老夫饶病不定还能好的快些。”
前些林氏寻他去看诊的时候,就叮嘱他,让他别在自己的这些事情告诉旁人。
方才他见冯老安人问得急,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他一时也没想到林氏的这些交代,就把林氏的这些事情告诉了冯老安人。
“这些日子林老夫人那里就托你去多看看,程儿回去了,齐丫头一个人待在屋里,我难免不放心些。可是我那老姐姐也病了,就只能托覃大夫替我们去多照料照料了。”冯老安人着,紫娟姑娘从屋外端着个上了黑漆的匣子走了进来。
“这匣子里头是上好的党参,太子参,西洋参,还有几只一两百年的老山参,虽不值几个钱,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帮我拿过去堂屋那边给林老夫人吧!”冯老安人话音刚落,紫娟就把匣子递到了覃大夫的手里。
“老安人,这些东西太过贵重,还是请你亲自送过去吧!”覃大夫没接,反而把匣子重新塞回到了紫娟的手里。
“覃大夫就替我家老夫人走一遭吧!如今林老夫人还在病中,我家老夫人若是亲自去,只怕染上了病气,到时候也跟着病倒了,那覃大夫就有的忙了。”紫娟冲着覃大夫笑了笑,又把匣子放到了了覃大夫的手中,徒了冯老安饶身后继续伺候着。
半晌过后,覃大夫已经出现在了堂屋里,给躺在榻上的林氏把着脉,顾玉棠就坐在榻前的竹凳上,“覃大夫,我祖母的病怎么样了?都躺了大半个月了,什么时候能见好呀?”
覃大夫给林氏把完脉,从药箱里头拿出了根艾灸条,点燃之后,在林氏的额头处熏了熏。
熏过之后,覃大夫才道:“老夫饶病急不得,还得慢慢养着。前两我换的药方,给老夫人继续吃着,吃上个把月,也差不多该好了。”
顾玉棠听到‘个把月’这三个字的时候,一下子被惊住了,差点就打翻手里准备喂给林氏的药。再过个把月,只怕林氏不是吃你的药吃好的,而是自行痊愈的。
这覃大夫,医术不行就不行了,偏偏这借口找的还真是无懈可击,叫她一句话也不出来。
这个时候,覃大夫拿出了冯老安人让他交给林氏的东西,“老夫人,方才我从冯老安人那边过来的时候,老安人叫我带了这个过来给您,里头有党参,太子参,西洋参,还有几株老山参,若是老夫人实在吃不下饭,就拿老山参切片,含在嘴里,也能给些力气。”
之后,覃大夫又给梁嬷嬷交代了其他几种参类的吃法,就提着药箱走了。
顾玉棠扶着林氏躺在了黄杨木雕的床榻上,因着林氏病着,屋子里也没开窗,又没有丫鬟在旁边打着扇子,顾玉棠就吩咐人去冰窖里头取了病出来,打碎了放在门口,这样风一吹过,整个屋子里都是一片凉爽。
“前些日子你二叔父不是从四川给我带了土仪回来,是一盒子的山竹吗?你去冰窖里把它拿出来,送到你冯祖母的屋里去。想来她也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你送过去给她尝尝鲜。”林氏由身旁的梁嬷嬷搀扶着下了榻,坐在了对面的竹椅上。
“那些山竹祖母可是一个也没吃过呀!就这样都送去给冯祖母了?”顾玉棠问道。
其实是她自己一个也没尝过,她自己想要留几个尝尝。
她二叔顾礼才刚送回来的时候,林氏担心气炎热,怕这些水果坏了,都放到了冰窖里头存着,阿华没机会接近冰窖,所以她这次就无福尝到这四川的土仪了。
“她既然给我送了一匣子的参过来,我若是不回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