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死火山的深渊里是枯诺北亚的坟地,还不如说这深渊,是枯诺北亚的监狱。
无尽的黑暗,周遭弥漫着硫磺气息,一片死寂。
隐隐地,可以看得到前方的光,很微薄。
渐渐走近,这才看得清楚,山壁上的凿空了的洞窟,洞口前是一层层铁栅栏。
那微薄的灯光就是从这洞窟里传出来的。
这里,每个几米就有一个洞窟牢房,只是,很多都暗了,无人探视,无人照顾三餐,谁都不知道里头的人究竟已成白骨,还是尚且苟延残喘着。
这唯一一处亮着的洞窟,关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泽的母亲。
若不是北泽在家族里还算有所作为,怕是她也活不到现在了。
通过层层铁栅栏,才得意进入这牢房。
只见北泽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正艰难地搀扶着他母亲。
不过是三十岁的年纪,却是白了头发,一脸苍白毫无血色,逼着眼睛,意识有些模糊,干涩的双唇微张,不知道同北泽说着什么。
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北泽低着头,小小的身躯负担起了母亲所有的重量,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从月国遗址一路不停歇赶了回来,几日几夜,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
只为这么一个机会,钰姬带着枯诺北亚最顶级的杀手离去,他可以轻易突破所有阻拦,来见母亲一眼,带她走!
“阿泽……泽……”妇人的声音很低很低,似乎想劝说什么。
而北泽其实,也没有顾上多说一句话,也没顾得上多看她一眼,只知道一刻都不能停留,必须走。
要下到这里来,他已经暗杀了主动护卫,被发现其实轻而易举的,他现在完全是再跟时间赛跑。
然而,他都还没有到门口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近了。
北泽止步,顿时一身戒备起来。
这家伙不是也跟钰姬一起出去了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泽少爷,看在你这么孝顺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那彪悍大叔冷冷开了口,他是钰姬最信任的助手之一,枯诺北亚诸多事宜都是他在负责。
“你怎么会在这里?”北泽厉声问道。
“要么留下她,你马上滚,要么,你跟我走。”彪悍大叔指着北泽妈妈冷声说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钰姬出去了吗?”北泽大声问道,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那日在月国遗址见到钰姬,他想都没想,甚至把墨雪推了出去,转身就走,一刻都没哟停留,为的就是趁这个机会。
东方枭找到了他们,他本就隐隐察觉到了钰姬会是最后的猎人,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好了!
根本无力去救任何一人,只有狠心逃走。
如果一定要对比,他不能承诺,在他心里,妈妈胜过一切。
“北泽少爷,你未免太低估了钰姬,你以为她带着大批人马离开,就不会防着你吗?这未免太过于可笑了吧!”彪悍大叔,说话,举起了手枪,对准了北泽妈妈的脑门,又是冷笑,“泽少爷,你要记住,我有这个权力随时处死囚犯,这些年来,我已经给过你很多面子了,我能保你母亲在这里再多活几日,但是,要出这个铁门,永远别想!”
北泽没有看他,似乎也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就这么背着妈妈,转身往里头走。
“北泽少爷,不要挑战我的极限,钰姬就快回来了,我也是要交差的,你现在跟我走,我可以隐瞒你到这里的一切,你还有狡辩的机会。”彪悍大叔又说道。
北泽还是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往黑暗里走去,小小的背影,尽是倔强。
“嘭!”
子弹从旁擦过,回声在空荡荡的洞窟里来来回回回荡着,他还是没有止步。
没有人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再会有人知道了。
那些伙伴,都走了……
当他眼睁睁看着墨雪那差异的目光,那最后一眼,他很清楚,这份债,是他这辈子都不再有机会还的了。
永远,都没有机会!
“北泽少爷,难不成你也想被囚在这里?”彪悍大声大喊,没有走近去。
“是。”北泽终于开口应答,很干脆的一个字“是”。
“北泽少爷,你就这点志气吗?不想再挑战钰姬了吗?你才几岁?你只反抗了一次,日后还有很多很多机会的!”彪悍大叔大声质问道,毕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怎么说,都会有心疼。
“你知道我为这一次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满是怒意的声音突然传来。
“是什么?有什么了不得的吗?”彪悍大叔很不以为然。
只是,回答他的依旧只是回音,一声一声,渐渐地小了,没了,而北泽和妈妈的身影,也彻底淹没在黑暗中了……
擅闯地牢者,同地牢囚犯同罪,永远被囚……
彪悍大叔看着前面的黑暗,良久才缓过神来,眸中掠过一丝惋惜,却也随即耸了耸肩,转身就走。
而这个时候,枯诺北亚的会客堂应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客人,蝶儿。
跟着诺尔一路而下,见识了枯诺北亚的各种机构,甚至有一个山壁洞窟里是专门生产武器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帝国,什么都有,不借助于外界。
终于看到了会客堂,是悬空过道上的一出阁楼,日式榻榻米茶厅,所有的摆设都十分精致小巧。
即便蝶儿拼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