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姝乍听到妈妈去世的消息,心头剧震。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接下来便是丝丝的疼痛开始从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这疼痛来的猛烈汹涌,霎时就难以忍受。鼻间也传来了巨大的酸楚,眼泪瞬间就流了满脸。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传来:
“爸,你开什么玩笑?我前几天才见过妈妈,我还抱过她。爸,你是不是骗我的?我知道是您和妈妈想我了,所以这是你编出来让我尽快回家的借口是不是?”
叶父看着女儿失魂落魄却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撕碎了:
“静姝,你冷静下,听我说。你妈妈她确实不在了。就是这次她到川地出差,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警方通过调查,在镇子的悬崖下发现了你妈妈当初出差乘坐的车辆和你妈妈跟司机的遗体。但肇事车的车主已经逃逸,目前还没有新的消息。”
“静姝,发生了这件事确实太突然了,爸爸和你一样的悲痛。爸爸这次找你来,是想带你回去参加你妈妈的葬礼,好让你们母女见上最后一面。”
听了叶父的话,叶静姝再也顾不得许多,拉上父亲,就回了出租地。
她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a市再看看妈妈,后续还要和爸爸一起料理一下丧事。所以她得立马回去和公婆交待一下,好带着丈夫一起走。
叶静姝和叶爸刚走到院子门口,还没开门,就听到了蒲母尖利而刻薄的话:
“叶静姝这小婊砸,让她扛个红薯怎么走这么慢?老娘大老远跑过来都累死了,还要等着她回来做饭。啥时候她的排场这么大了?这么多年生不下咱老蒲家的孙子,现在连干个活儿都这么故意偷懒,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啊,她爹都不要她了,还在这儿耍啥子大牌?”
“谁说我不要我的女儿了?就算我没照顾静姝,她也是你们家可以欺负的吗!”
蒲母听到声音彻底愣了:
“你,你……你是,叶静姝的爸爸?”蒲母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尴尬道“嘿嘿,叶教授啊,来来,快进来喝杯茶呀,静姝,你快点去给叶教授倒茶啊,愣着干什么?呵呵,亲家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刚才的话不是……”
“请问蒲大富在吗?静姝的妈妈刚刚去世,我要带他们回a市一趟料理后事。喝茶的事就不必了。”
“呃……是这样啊,好的,亲家,我马上给你叫我儿子过来。”说罢,便扬声喊道:“大富啊,你岳父来看你了,你快出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一个满脸沧桑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叶父随即便抬头开始打量起这个让自己恨了十几年拐走自己宝贝女儿从而害的自己家庭离散的男人。
这是叶父第二次见到蒲大富:
多年的岁月并没有为他沉淀下应有的东西。年轻时的好高骛远轻浮骄傲虽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不是中年男子应有的沉稳睿智,而是颓废丧气,暴躁和失意。
当年的白净瘦削的青年已经变成了肤色灰黄,油腻肥胖的中年大叔。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孩子右胳膊竟然断掉了,仅剩的左手指甲缝里也充满了污渍。
静姝,这就是你执意抛下爸妈不顾一切选择的男人吗?
“叶叔叔,您来了。”闪躲的眼神和死死攥住衣角的右手却出卖了蒲大富的慌乱不安。
“哎呀我的儿啊,你叫啥啊,还不赶紧改口?这可是你岳父呀。叫啥子叶叔叔啊!“蒲母听到了儿子对叶父的称呼后,赶忙纠正,生怕自己儿子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亲家。
“不必了。”叶爸冷淡地开口:“我这次来,就是要带静姝回去一趟。”
说罢,叶静姝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来到了父亲身边。两人一起朝门口走去。
“哎呀,亲家,你等一下。”说罢,立马捏了捏儿子的胳膊,示意蒲大富跟上去。
三人一起买了最近一趟火车票回了a市。
叶家位于市中心一环,虽不是a市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却也是有名的书香门第。
叶父是著名的学者,带过的学生不计其数,桃李满天下,在全国都享有很高的声望。传说叶教授只有一位千金,虽然胖了点,却也是个大学生。
很多人都好奇叶小姐到底情归何处,更是有很多热心肠的媒人想要打听叶家千金的事情,只可惜叶家的口风太严,这么多年也没打听到一星半点。
蒲大富万万没想到,自己再一次来到叶家已经是将近二十年以后的事了。
当年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追自己的女生不计其数。身材微胖的叶静姝在众多追求着中并不出众,其贪吃懒散的样子更是让自己心生厌恶,每次看到她不知廉耻地往自己身边凑,心里就觉得无比恶心。
可是后来他从同社团的人那里听说了叶静姝的家世后,却犹豫了:
自己的爸妈没有文化,是地地道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自己虽然是个大学生,可是在叶教授的眼里就太不值一提了。
想想自己为了出人头地,吃了那么多苦,如果将来要带着爸妈哥姐到a市定居,那还需要奋斗至少十年,甚至二十年。
这个世界本就生而不公,每当深夜难眠时,自己就不止一次地埋怨上天,凭什么自己奋斗一辈子的终点还没别人的起点高?叶静姝,你是天之娇女是吗?那么我偏要得到你。
后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叶静姝就是温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