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剑法比我强,我甘拜下风。”孙武抱了抱拳,开着玩笑。
实际上,刚才专诸和要离两人比剑时都没有使上先天真气,纯粹比的是剑法。
要离身轻如燕,以巧劲取胜。若论真实实力,专诸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大家都注入先天真气的话,比十次要离能侥幸赢一次就算不错了。
孙武颇有自知之明,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在这些无谓比试上一争长短的人,直接一口拒绝了。
专诸讨了个没趣,感觉索然无味。
刚才弟子们的打打闹闹,王诩没有横加干涉,也不担心。
他十分清楚,这几人虽然常常拌嘴,其实他们没有什么恶意,彼此友爱,心里是顾念着对方的。尤其是专诸,别看他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其实他有一颗柔弱的心。
过了一会儿,有人轻叹了一声道:“虽然在这里能学到那么多有用的学问,可是确实也太闷了。”
说话的人名叫申包胥,将来做了楚国大夫,有名的忠臣。楚国被吴国攻下首都后无力回天,他跑到秦国哭了七天七夜,终于感动了秦孝公帮助复国。如今他在辨学堂学习,兼修杂学。
孙武咬了咬嘴唇,忽道:“有了,我前几日和专诸师兄去津城办货,看见有些士兵在玩一种叫做投縠的游戏,大家想不想玩?”
“想!”众人异口同声。
一提到玩游戏,大家当然最感兴趣了。
孙武简要地介绍了规则,类似于掷飞镖,比掷飞镖要难得多,就是将箭投入一个瓶子内,投中多者获胜。
在这个文化匮乏的年代,既没有卡拉ok,也没有麻将、大型游戏等等,不得不说投縠算是最受欢迎的娱乐节目了,尤其在军中更大为盛行。
“可是没箭,怎么办?”申包胥忽然想到了一个为难的问题。
鬼谷学堂既不是周王朝的序校,也不是齐国的稷下学宫,礼乐御射书数六门技艺都教,也常备各种教学器材。鬼谷功课中箭术一项是空白,因此没有备箭。
孙武脑子活,道:“就地取材,皆为我用。”
“什么意思?”申包胥疑惑地问道。
与孙武截然不同,专诸是个标准的急性子,道:“孙武,说话不要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好了……”
“用石子。”
孙武用剑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拣起一块石子,距离十米左右远远地投去,不偏不倚正中坑心,却是弹了出来,失败了。
“我来,我来!”专诸顿时来了兴致。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一一尝试,玩得不亦乐乎。
“老师,你也来玩两把……”要离发现王诩站在远处,招呼着一起来玩。
王诩摆了摆手,笑而不语。
实际上对王诩来讲,穿越者的滋味并不都是甘甜如饴的,而且真实身份又不能泄露出去,长期保守一个秘密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令人难以名状的折磨。
他也想参与其中寻求短暂的放松,转念一想毕竟不再是激扬文字挥斥方遒的年纪了,跟这帮小年轻厮混在一起有失体统,便告作罢。
不过话说回来,云梦谷的生活的确很枯燥乏味。
可是类似投縠这种游戏好玩是好玩,却不够上档次,仅仅是满足了年轻人娱乐的心理,消耗了荷尔蒙而已,实际价值不大。
什么游戏既娱乐、上档次又有益呢?当然是益智游戏了。
王诩琢磨着,忽然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欧冶子,你过来!”王诩对一位面色黎黑,身体强壮的年轻弟子招呼道。
欧冶子,越国人。中国古代铸剑鼻祖,龙泉与湛卢剑的铸造人,一生铸造了不少名剑。如今他在杂学堂学习杂术,对冶金术情有独钟。
“老师,什么事?”欧冶子急忙走过来,躬身问道。
王诩从地上捡起一截枯枝,飞快地在地上划着,不一会儿绘制出了一副草图。
“纵十九,横十九,厚两分,要铁制,你能做吗?”王诩说完了尺寸,问道。
欧冶子非常认真地看了看,憨厚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老师啊,这不就是一块画着纵横纹路的青铜板子吗?”
申包胥出身于楚国贵族之家,见多识广,笑道:“师弟你这就是孤陋寡闻了,老师让你做的是围棋盘……”
“对!”王诩点头。
其实,他接下来打算做的事,就是教弟子们下围棋。
不同于据传是秦末韩信所创的中国象棋,中国围棋起源很早,传说为尧帝发明的。
他在围捕犀牛时受到启发,用文桑木制作了棋盘,用犀角象牙的碎片制作了棋子,演示捕猎的技巧,然后传给了儿子丹朱,丹朱加以改进,传于后世。
今天的围棋盘纵横各十九路,共三百六十一格,但那时只发展到了纵横十五路,并且是一项高大上的贵族运动,只限于在士大夫一级的上流社会流行。
正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普通老百姓根本接触不到这种贵族运动,或者说迫于生计也没闲工夫附庸风雅。
不过,中国围棋蕴涵的智慧的确博大精深,从布局、占势、夺势,收官……毫不客气地讲,几乎每一手都变化无方,奥妙无穷。
王诩喜欢下围棋,却仅仅是一个不入流的业余五段水平,但放在围棋刚刚兴起的这个时期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能做是能做,用青铜简单,可是用铁做的话,这么薄的棋盘有点难度……”欧冶子看着草图搔着头皮为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