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双眼睛落在马奇身上,但马奇仍是镇定自若。
他是一家之主,也是曾入仕做官的,如今面对寒‘门’官员和百姓,马奇心中一点不怵怕,反而是相当的镇静。
越是如此,他越是冷静。
马奇面对着所有人,朗声道:“忘恩负义的第一个缘由,辜负刘荆州知遇之恩。”
轰!
马奇的这句话,犹如是雷击在寒‘门’官员心上。
毫不客气的说,刘修就是所有寒‘门’官员的恩主,如果没有刘修开科取士,那么所有的寒‘门’官员都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现在马奇拿刘修说话,寒‘门’官员就坐不住了。
裘痕更是朝刘修拱了拱手道:“大人,就算您要责罚,下官也要说几句话。我们寒‘门’出身的官员,受大人知遇之恩,时时刻刻想着回报大人,怎么会忘恩负义呢?如果是马奇说不出个理由出来,裘痕就算是不要命也要和马奇拼命。”
刘修看向马奇,道:“马家主怎么说?”
对于马奇提出的论调,刘修也是颇为惊讶。
因为对于寒‘门’官员而言,刘修就是他们最大的支持者。如今马奇把刘修搬了出来,如果是切入点恰当,确实是能起到反击的作用。
马奇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道:“州牧大人,老夫之所以说寒‘门’士子忘恩负义,辜负了大人的期望。是因为他们一朝得势,便早已忘记了初心,忘记了对州牧大人最好的报答,就是让百姓安宁,让百姓富足,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可是这些寒‘门’官员上任后,都做了什么事情呢?主要的还是斗争,斗争世家,打压世家的人,反倒是没有一丝政绩。”
“就拿裘痕来说,他在宜城县上任后,整个宜城县的粮食产量可有上升?百姓的人数可有增加?犯罪的事情可有减少。”
马奇眼中闪烁着‘精’光,道:“衡量一个官员的标准,老夫认为就是这些。”
“一切,拿政绩说话。”
“没有政绩,光是整天吼吼我效忠谁谁,那有什么用呢?百姓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对州牧大人最好的报答,就是拿出政绩。”
马奇嘴角流‘露’出不屑神‘色’,道:“可是裘痕呢?只知道盯着我马家,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用处,根本是一个祸害。”
裘痕的脸‘色’,骤然多了一抹苍白。
事实上,他明知道马奇的话是狡辩,但是却无从反驳。因为他上任之后,考虑的都是马家成了拦路虎,成了让宜城县发展起来的拦路虎,打算搬掉马家,其他方面确实政绩不足。
裘痕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被打‘乱’步伐。
刘修暗道:“好一个马奇,不愧是老狐狸。”
对于马奇提出的论断,找到的切入点,刘修也相当的佩服。
刘修说道:“马家主认为忘恩负义的第二个原因呢?”
马奇神‘色’从容,笑了笑又说道:“寒‘门’官员忘恩负义的第二个原因,处处针对世家,处处想除掉世家,恩将仇报。”
寒‘门’官员一听,全都是流‘露’出鄙夷神‘色’。
世家就是影响荆州发展的源头,对付世家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马奇说寒‘门’针对世家,那是恩将仇报,真是笑话。
马奇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他大袖忽然抡起,在空中一抖,然后双手背负在身后,提高了声音道:“刚才老夫就曾谈到了,在场的多少寒‘门’官员,曾经遇到了困境时,在快要饿肚子时,是世家救助了你们,让你们不至于饿死。”
“世家救了你们,不求回报,不求你们能给予多大的恩情。但至少,你们也不应该反过来恩将仇报啊。”
“你们这样做,实在是令人心寒。”
马奇说道:“你们对世家单独征收赋税,你们隔三差五的查证世家,给世家找麻烦。可是,你们可曾记得昔年的恩情。”
一句话,马奇就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这次的反驳,马奇可以说是占据了优势,找到了极为有利的一点。
其余世家之人听了后,都暗暗较好。
说得实在是太好了。
反倒是寒‘门’官员一个个义愤填膺,脸上都有着不服的表情。
裘痕暗骂马奇狡诈,他说道:“马家主真是好口舌,可惜的是,我真不记得世家对我们有什么恩情。既然世家这么有能耐,那昔年宗贼做‘乱’时,怎么不见你们的身影?昔年黄巾肆虐时,怎么不见你们的踪影?”
“等到先主刘表到了荆州,你们才一个个出来了。”
“为什么呢?因为你们想从先主的手中得到利益罢了。我们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成就,不是因为你们世家,而是因为先主刘表,因为现在的州牧大人。”
裘痕犀利的反击道:“自己给自己戴高帽子,真是不嫌害臊。”
这番话,顷刻间就引得了无数寒‘门’官员的呼应。
刘修听了后,也赞同裘痕的反驳,这一反击也是选到了点儿上的。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看向马奇,道:“马家主,寒‘门’官员第一罪已经说完,继续。”
马奇微微颔首,眼神看向裘痕,却是颇为忌惮。
因为,他‘精’心准备的第一罪,竟是被裘痕轻易的化解了,甚至是倒打一耙,让他陷入了颇为尴尬的局面。
这一次,马奇不会让裘痕轻易反驳了。
马奇眼神深沉,道:“寒‘门’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