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在最后关头反水,那他们十一人要死,季归也毫无意外的要死。
然后等待人族的将是最惨烈的报复,月族更不会伤筋动骨。
可若是与季归合作暗杀月王,这场豪赌大概率失败,可一旦赌赢,月族绝对会大乱,这是丝毫不用质疑的。
季归相信但凡脑子正常的人族强者都不会临时反水,而是与他合作。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天策阁老阁主像是老狐狸般笑了起来:“这个明着的鱼饵,我必须要吃了啊。”
季归没说话。
将一枚玉简扔到空中,转身离去,甚至还利用特殊法器消除了自身的痕迹。
老阁主握住玉简,里面是密道的。
“老家伙们,该上路了。”
老阁主目光坚定道,上路这词不吉利,但很适合他们。
“今日。”
“我人族十一金丹,便来会会这月族第一强者!”
十一道身影带着洒脱向前迈步,背影有些萧瑟,也有些悲壮。
男人啊。
根本不值得相信。
季洁走入海水中,海平面及腰。她伸出洁白手臂,似是想要握住那轮倒影在海面的明月。
只是海中月又如何握的住?
接连捞了几次,季洁都失败了。
她捂着脸突兀无比的笑起来,笑声十分妩媚。
侍女任十低着的头猛地抬起,眼眸中既有爱慕亦有憧憬,最后又默默低下头。
身为侍女。
任十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长公主是她这辈子也无法触碰的存在。
“我啊,与徐来就如这海中月,看得见,碰不着。”
季洁双手捧起一汪海水,水中清晰倒影着白色月牙,她痴痴望着,转身笑靥如花: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我既守不住温柔,也要让他永远记住我。”
“任十,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呢。”
“……”
侍女任十莫名打了个寒颤。
长公主是个疯子。
这件事是月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月王。
即便近身侍奉长公主多年,任十也不敢说了解季洁的脾性。
因为这个疯子喜怒不形于色,做任何事全凭心情,根本没人能够看透。
但任十知道,惹了长公主那绝对是死路一条,不论对方是谁,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任十沉默起来,不敢回应季洁的询问。
季洁也不当回事,她早已习惯侍女的小心翼翼。
季洁张开双手,掌心中的水重归大海,短暂溅起几圈涟漪。
她转身。
走回沙滩。
随着步伐,妩媚面容渐渐冰冷。
身后那轮高悬明月越发耀眼,一句没有丝毫感情的话回荡。
“回月族。”
……
……
长安城。
经过十数天的修缮,因战而损伤的部分全部被修复。
星光落在这座古老的城池上,主防御的星光大阵若隐若现,散发着璀璨流光。
城头站着巡逻的武者。
而许燕阳盘膝而坐的雕像依旧屹立在城墙上,雕像腿上横放着一柄锋锐的弯刀。
三百年岁月流逝,让石像多了股说不出的味道。
这个男人。
开启了华国武道的盛世。
也是他一人一刀,守了华国一百年太平。而许家十数代族人,风骨一如先祖。
这一代的许家话事人是许万刀。
离开东海市武道协会的会议室后,就直奔长安而来。相比较地球,他还是更喜欢无比荒凉的月球。
这里才是他的家。
许万刀跟平常一样,拎着两壶酒来到雕像边,看着老祖的雕像有些神色古怪。
如今的华国除了他与徐来前辈,近乎所有人都认为老祖死了。
许万刀将一壶酒放在雕像前,另一壶打开,神色孤独的遥望着视线尽头的地平线。
那里。
是月族深处。
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部落,还有八大弦月族,以及至高无上的王族。
“老祖,您说我们什么时候能除掉心头大患?”
“还有华国境内海城的海妖,它们虽然暂时蛰伏,却有半数来自域外。一旦爆发,后果……难料。”
许万刀低头,看到老祖雕像上有几许鲜红色的鲜血。
他神色黯然,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这血。
是半月前月族攻城时所留下,已分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月人的。
许万刀小心翼翼擦拭干净,默默喝完这一壶酒,这才转身离开城头。
“呼——”
一阵风吹过。
那被许万刀放在城头雕像处的酒壶消失不见,风中隐约传来一句‘好酒’。
只是这声音。
没有任何人听到,即便是站在雕像十米外的巡逻武者,也不曾有半分感应。
倒是远处有人影遥望着长安城。
是季洁。
她望了一眼星光笼罩的城市,眼中明暗交杂,向远处飞去。
一路上没有丝毫停留,季洁要回王族。
只是在她疾驰之际,并不知道亲弟弟正在王城附近,而季归身边还有十一位老者、老妪。
他们并非月人,而是三宗八阁的老掌门们!
但这十一人都被隔绝了神识与视线,此时头罩被摘下来,眼前的明亮让他们全部下意识眯起眼睛。
“这里是哪里!”
刀宗老宗主齐万海瞳孔倒缩。
他看到了什么?
一座巍峨的城池拔地而起,比之长安城要大数倍,宛若是巨型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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