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芷虽不能步入朝堂之上,但从父亲口中得知辛格公主为了不连累母国最终甘愿被赐予年龄可以充当父亲的老皇帝为妃也是一阵唏嘘,在最好的年纪里以这种形式从此葬身于异国的深宫中,令人惋惜,不过听说了她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林清芷也不觉内心深感到佩服,一介女子能够有如此气度也算是难得。
时光飞快,转眼间已是夏季,而今年的夏季比往年还要炎热,白天骄阳似火,整个洛阳城炎热的令人窒息,连知了都好似受不了炎热的天气不停嗡嗡鸣叫,皇帝更是受不了这灼热炙烤的天气,避暑移居到西山行宫了,西山行宫建在洛阳西五十里的西山山腰上,绿树遮阴,渭水绕山而过,一到夏季皇帝就连议政都在西山,这可苦了上朝的官员,每日五更就要起床梳洗往西山赶去,本来到洛阳皇宫只要半个时辰的距离这时都要一个半时辰,所以天气本就炎热,这些朝臣赶到西山议政殿时已是大汗淋漓如洗了一个热水澡一样,可怜谁也不敢抱怨一句,毕竟如果传到皇帝耳朵里头顶的乌纱帽就别想要了。
正午时分,一个浑身湿透,身穿劲装一身灰尘的男子骑着一头红棕马飞驰在往西山去的官道上,马蹄飞驰,卷起尘土飞扬,使路旁的行人掩鼻避让,扬起的尘土遮盖了顺着马腹留下的湿热黏糯的液体,直到西山行宫喝马停止,将一封加急战报递送至皇帝面前兵士终于倒地气绝。
午睡还未醒就被搅扰起身的皇帝本就困意未消、心情郁结,此刻看到倒地的士兵脖子上遍布鲜血,手臂上的伤口已是化脓,刺鼻的腥臭充斥着整个宫殿,当皇帝看完血迹斑斑的战报时,双手已经不可抑制地颤抖,难以置信地道:“辰州失守,吴楚联军二十万大军一月前攻破南疆龙虎关,现已行至距隅城百里的下节,下节城守将弃城而逃,如果没有抵抗,不日就要抵达隅城,隅城距离朗州只有两日路程,如若朗州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啊。”说完老皇帝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张福慌忙扶起萧敬瑭,晋帝深呼吸了几下强自镇定安排道:“快宣宁王、左相和兵部尚书李成器,户部尚书严弼,命他们立马前来,就说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相商。”
张福迈着沉重的步子安排人去传旨回到殿中,看着捧腹喘着粗气的老皇帝扶着额头满脸痛苦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传了御医来看后,扶着皇帝躺在竹席铺就的软榻上,便温言道:“皇上,切不可太过忧思操劳,这江山国事还需要您来主导,万不可有事啊,就算是前方有战事,也自有能力强者可以分担,您可要以龙体为重啊。”
“张福,你也不必宽慰我,这整个朝堂,能有能力担当这保卫之职的也只有左相了,可他毕竟年迈了,还能否像年轻时一样所向披靡令人担忧啊。朕的皇子中如若能有像他这样的人在,朕也就后继有望了。”皇帝鼓动着发白的眼珠眉头紧锁道。
“您还年轻,太子和几位王爷多加以历练,相信一定可以独当一面的。”张福在皇帝身旁边摇着宽大的扇子边宽慰道,这位在皇帝身旁伺候了十几年的老人,表面上看不偏不倚,皇帝也会经常和他吐露一些心事,也正是因为不偏不倚担能够让他在深宫中屹立十几年不倒。
皇帝也知道张福并不能给他实际的建议,便不再多言,倚在榻上假寐,只见不多时,殿外守卫便进来禀报,宁王、左相和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四人已到齐,皇帝支起身子从榻上坐起来便道:“快宣”。
几人进来之后已是已是湿透,听传旨宣召的人已经大致说过来由,几人都知道是由于南疆有犯,所以均是面色沉重,行完礼后,皇帝把染了血的战报递给几人,片刻后便直接道:“宣几位前来是由于吴楚联军共犯我南疆,龙虎关失守,下节守将弃城而逃,如果按现在的速度半月之内便会抵达朗州,若朗州失守,便可长驱直入我大晋腹地,则危矣。”
林承德面露悲痛之色道:“三月前吴国在楚国边界增兵,原来是以攻打楚国为幌子,实际想勾结南楚共犯我晋国,既然有犯,按照速度推算,应是从雪峰山进军,从龙虎关到下节最少也需一月时间,现在才知晓,定是将突围送信之人斩杀了,我军定损失严重,请皇上允准,臣愿领兵前往剿灭吴楚,夺回龙虎关。”
“吴国狼子野心,以和亲出使扰乱我晋国视线,再在南疆出其不意出兵,阴险手段令人不齿,儿臣愿一同前往,请父皇允准。”萧沐风跪地言辞恳切道。
皇帝没有回答林承德和萧沐风的话,而是目光扫向兵部尚书李成器,问道:“臣会用一切手段集结士兵,可以调用的护国军士兵二十万加上赤羽营十万,一共可以调用三十万,臣会争取五日之内集结完毕,只是,只是这一切需要有足够的粮草支持。”李成器说完把目光转向了户部尚书严弼。
“皇上,去岁各地洪涝干旱,收成不佳,如今还未到秋收季节,国库存银只有两千万两,存粮也只有不足两万石,如果需要,也只能从各州府调取,只是这调取时间上恐怕就......”严弼语声犹豫支支吾吾道。
“左相,此去南疆路遥,三十万士兵,你道需要多少粮草才能足够?”皇帝也知在这个时候发脾气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尽力想解决办法,望向林承德的目光充满希望。
“三十万士兵前去南疆,最快也要半月时间,如若不打持久战,最少也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