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夏末转秋,初秋已至,草原上的风也更显冷冽刺骨。
林清芷和萧沐风相偕走出契丹营帐之后,便带领剩余的五千多兵将往南方晋国方向走去,至于俘虏的那十几个契丹人,应耶律古额的要求放了。
林清芷抬头以手支额仰望烈烈阳光,眼睛禁不住强烈光线丽眸眯如弯月。
“阿芷,你在看什么?”萧沐林看到林清芷一直盯着炽烈的太阳看,讶然问道。
“只是觉得今天的太阳和往常的不太一样,没想到还有机会重见这明媚的日光,只是可惜了那把弓弩被契丹人搜了去。”林清芷收回昂起的视线,摇了摇头。
“还好你无恙,回头让慕容公子再送一个就是了。”萧沐林随着林清芷的话回答道。
“不知道刘志远带领的那队兵马现在如何了。”萧沐风望着前方的绿油油草地,担忧的道。
“既然耶律古额能够知道我们的计划,那么刘将军带领的两万兵马如果遇到契丹军队,只怕已凶多吉少了,侥幸希望他们没有遇到吧。”林清芷听到萧沐风的话不禁也眸中渐染忧虑之色。
“还有一件事,如果说京城当中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泄露给契丹那么无可厚非,但就算是他有通天本领应该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详细用兵战略和行军方向吧?”骑在马上的萧沐林脸庞微侧露出一丝冰寒。
“你也觉察到了,所以我和你策划营救阿芷之时身边并没有留人,刚才我前去敌方营帐之时,可有什么异动?”萧沐风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只是笑意丝毫没有传到眼睛中,此刻眸中尽是冷意。
“这两万精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而且就算你说要去闯敌方营帐救人,这余下的五千多士兵都没有流露出怯意,倒是你去了营帐之后,俘虏的那些耶律古额的家人中有一两个神情不太自然。”
“这几个人都不是耶律古额的家人,我们是中了他们的计了,想想在没有这几个俘虏的时候确实我们的行踪都不曾暴露,自从带上了他们才暴露的,直到步入敌方的陷阱。”林清芷正色道。
“真不应该就这么放了这些人,是他们害得我们差点丢了性命,还害二哥吃了敌人一颗毒丸。”萧沐林咬牙切齿,愤怒之余一锤打在马鞍上,连身下的马儿好像都感觉到了他的戾气,嘶嘶吐了两口气显示出不安的神色。
“也是形势所逼,不必担心,阿芷从小就遍读医书,这一路上医治伤者你也看到了,医术已经炉火纯青,一定能研制出解药的。”萧沐风知道萧沐林也是关心自己,拍一拍萧沐林的肩膀以示安慰,也恐又惹起林清芷难过朝萧沐林使了个眼色。
正当几人在说话之余,只听扑通一声,有两个士兵体力不支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等众人停下去看时,两名士兵已经晕厥不省人事了。
萧沐风令大军暂时停下休整,又派了两名士兵四处打探看附近有没有放牧的牧民居所。
林清芷快步走到受伤的士兵身边挽起衣袖检查伤口,只见晕倒的两人一个小腿腿肚上被刺穿,血迹凝固,经过两日伤口已经溃烂发脓,另一人伤在肩上,也是伤口已经溃烂,夏末的天气本就炎热,伤口没有处理再加上这两日没有充饥的食物填饱肚子,就算这些士兵体力强健也不支昏厥过去。
本来领兵两万,经过折腾现在也只剩下五千多兵士,其中还不乏有一小半受伤的残兵。
林清芷虽然临行之时也带了一些跌打损伤和救命提气的药粉和药丸,但经过上次一战的损伤也丢的丢洒的洒,还好随身带的一些虽然契丹人绑了她也并没有把药搜走。
清洗好伤者的伤口,拿出盛药的瓷瓶把药粉洒在伤口处,替受伤的士兵包扎好。
经过这一次士兵们也都知道了林清芷的身份,所以包扎伤口的时候士兵们神色不像以前一样自然,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可随行的一名军医也不幸战死了,没办法萧沐风和林清芷好说歹说有一些害羞的士兵才愿意让林清芷包扎,只是包扎的时候平时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也变得害羞腼腆起来。
他们这辈子只怕都没有机会和大户人家的小姐说过一句话,更何况还是堂堂郡主亲手帮他们包扎伤口,所以得知了林清芷的身份是郡主之后纷纷愕然,甚至有些士兵的伤口化了脓殷殷流出或黄或红的粘稠液体连他们自己都不忍直视,林清芷却丝毫没有嫌弃之色,反而耐心地帮他们清理过后轻柔包扎好,这些士兵虽然都不善言辞,但心里的感动和感激之情却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了。
天色将黑,打探的两名士兵也都回来了,带着从牧民家中盛来的肉汤和羊奶。
虽然契丹和中原战乱纷飞,但牧民确是好客热情,脱去了军装的两名兵士到牧民家中,正赶上牧民放牧归来,听两名兵士说同伴中有人受伤,便邀请去帐中同住,最后两名兵士婉拒之后,又煮了肉汤和羊奶,又拿出做好准备第二日放牧之时食用的干粮给他们带着。
听到两名士兵绘声绘色的描述,几人不禁心中感慨,中原与契丹交战多年,两国之间仇怨甚深,可百姓依然淳朴善良,能够和睦相处,边境的百姓之间互相通婚,早已同化,疆域版图可以用刀枪权柄来割划,可血脉确是分不开割不断的。
吃了肉汤和羊奶干粮的众兵士就着月光便驻扎夜宿于草原上,几团篝火燃亮漆黑的草原,望着夜空深远,漫天的繁星璀璨耀目,宁静的草原上微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