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noisy选手不叫noisy选手,他国服排行长年第五,玩家最多的欧洲服务器排名第十,水平最高的韩服刚开始玩没多久,空降排行榜,差点被官方以为是开了挂的玩家被封号。
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无论哪国人看见这个字眼都会知道它的含义。
潘塔凯尔,pentakill,在游戏中拿到五杀时,系统会给出这样一条语音提示。
后来某个陌生的id加了他好友,不久后向他发出试训的邀请。
兄弟,我是aa战队青训营经理,希望你能来我们战队试训,如果录用,待遇面议。
闻弦看了看,把这个账号拉黑了。
没过多久,又一个账号加了他,id是ak,拉着他不说话,就是疯狂双排,排了两天,闻弦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大哥,你这水平不错,可以打职业了。”
“大哥”说:“我打着呢,你来不来?”
闻弦不信,大哥加了他qq,发了几张图,是他和aa战队中单林岐的合影。
“我们真的是aa战队,春季赛冠军,没骗你,来了有奖杯拿。我叫王思琅,网上搜搜,有名字的。”
鲜红色的aa战队标志下,五个首发队员捧着奖杯,五个二队队员满脸青春洋溢,后面拉着一个大横幅“冲击世界赛!aafig!”
闻弦说:行。
他收拾好铺盖,千里迢迢来到南方小城,和四个队员打了一局国服排位,然后又和要离队回去打工的前任打野solo一局。经理看得笑眯眯的,拿来一张合同让他签字。
“你还年轻,先签三年的,中间转会期随时可以转,如果优秀可以去一队首发。”经理说。
闻弦傻乎乎笑着说好。
于是在次级联赛的第一年开始了,国服长年霸榜的pentakill悄悄滑落,然后消失。那一年,闻弦并不快乐。
他还不知道什么叫队友脱节,只知道每一场比赛都好累,好难。
有人输了比赛之后偷偷哭泣,闻弦没有这个习惯,只是有时候和王队长说悄悄话。
“队长,为什么我没失误,还是赢不了啊?”
“队长,明明射手不死就能赢了,他为什么每次都死啊?”
“队长,你说咱们训练时间再多点行吗?”
那一年鲜红的队标如愿飘扬在世界赛场上,那一年所有的世界赛队伍都没能闯入十六强。
aa的训练室里,那个春季赛奖杯格外显眼。
老将退役,新人出现,闻弦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休赛期——aa二队连竞争甲级联赛的四个名额都没拿到。
那天晚上,王思琅和教练谈了很久,最后出来的时候脸上有泪痕,闻弦一个人看见了,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喝到天亮。
aa缺人,aa配合不行,aa队内矛盾。闻弦一个都不信。他走进这个队伍的那个夏天,是这个队伍最好的时候,他也不信。
那年冬天,当第一场雪飘落在颓废的中国赛区时,闻弦接到了三个队伍的转会邀约。其中,两个是甲级联赛队伍。他们说违约金都不是问题,有队友看中了优厚的待遇离开了。
闻弦看看王思琅,看看孙教练,咬咬牙:“我签了三年合同,三年以后再说吧。”
接下来就是他的第二年了,孙教练和整个队伍,整个赛区一样,染上了颓废的病。有时候消失不见,而新来的队友们也都没什么精神。孙教练前一年一直许诺的一队首发也不见了,一队替补的位置遥遥无期。
田诚过来找他,当着他的面把自己队伍fori给闻弦的合同撕了。
“我就当不认识你,我瞎了给你这个推荐位。”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我比你早进职业联赛,每个人有几个三年?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啊,是不是冠军啊?”
原来fori也给了他邀约啊。
为什么教练没跟自己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闻弦动了动嘴没说话,也没解释,他问了自己一遍这个问题:我到底想要什么呢?
晚上,他到街边小店去染了个头发,有点非主流,红毛,还不是全部,而是一绺。回来时被王思琅一顿数落,说他浪费钱。
再后来他莫名其妙到了一队,莫名其妙选上了欧拉打野,又极富戏剧性地赢得了比赛。
观众在台下一脸惊愕,两年时间足够他们忘掉一只曾经的强队,如今的aa不再年轻,不再所向披靡。可是最后还是他们赢了。
那天,闻弦看着台下,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梦。
我喜欢耀眼的红色光芒,我希望的不仅是冠军,还是aa的冠军,我的冠军。
此时此刻,无论闻弦和他的队友们心里如何澎湃,都已经不再重要。
联赛目前积分排行第二的队伍,coco的训练室里,一个长发女孩正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视。
女孩年纪不过二十左右,浓眉大眼,没怎么化妆却面容清秀。如今心事重重,其他人都在吃吃喝喝的时候,她眉毛皱了半天,表情格外丰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终于说话了,一开口,声音倒是和形象不合,格外低沉。
“这红头发小哥叫什么来着?”
身旁一个男生笑起来:“悦姐,我刚才还和刚哥打赌你是不是要问他,你果然开口了。虽然我承认他长得有那么点帅吧,但你是职业选手啊姐姐,咱们要矜持一些。”
“我不矜持吗?”女生声音更低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调侃她的那个年轻男生好像有点害怕,边笑着便往后退。
“队长啊,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