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庸近来忙坏了。
随着京城内掀起的舆论风波越来越大,杜慎的名声也在呈断崖式下滑。
原本提起杜慎,只要是读书人,无不竖起大拇指,称一声先生,现如今却成了人人鄙夷的沽名钓誉之辈。
而这都是赵中庸以及其背后的龟山书院在幕后运作的功劳。
双方的关系自宋先生起便不可能再有缓和的余地,只会以其中一方的彻底倒下而结束。
对于龟山书院来说,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若能趁机一举击垮杜慎,压的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订上耻辱柱,必能扬眉吐气,一解胸中积郁。
甚至于,在昨日得知当今圣上弘治皇帝都下令责备杜慎后,赵中庸甚至自得的觉着,杜慎此獠绝对不可能再有翻身之地,到时候不仅要羞辱死他,还要让他一辈子都活的不自在,让其知道得罪龟山书院的后果。
想到这,赵中庸得意无比,走在龟山书院内,说话都较之以往硬气了许多,逢人打招呼,也只是点头而已,至于拱手行礼,那是不存在的。
杜慎啊杜慎,你我约定的日子可就快到了,任你才高八斗还不是落得个这般田地,当真是可笑至极。
赵中庸边想边摇头晃脑,颇为得意的向着住处走去。
然而这时,一名书生却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喘着气呼喊:“赵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赵中庸板着脸,对书生大神斥责了起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书生平复了呼吸,涨红着脸道:“回先生,那杜慎又作妖了,他不知道从哪儿又弄来了一些白菜,唤名脑黄金,吧价格都升到一百两银子了!”
脑黄金?
赵中庸皱着眉头道:“这厮之前弄的白菜叫脑白金吧,相比是打算奋力一搏,换汤不换药而已,不过是强弩之末,本身就卖不出去,现在价格更高,徒增笑柄而!”
书生急的满头大汗:“先生您错了,那杜慎的店门口围满了人,而且气氛非常古怪啊!”
赵中庸眼皮狂跳,赶紧追问:“究竟怎么回事。”
书生苦笑道:“那天杀的杜慎,自称脑黄金是祥瑞中的祥瑞,男人吃了不想下床,女人吃了下不了床,现在整个京城的有钱人,都赶过去了。”
“荒唐,此话一听就知是假,莫非就没有人看透不成?”
赵中庸心里没了底,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笃定了。
末了,他神色一变,咬着牙道:“罢了,就让我赵中庸教一教杜慎做人不能太猖狂的道理,揭穿这厮的丑恶嘴脸。”
说着,他便带着龟山书院的学子,赶紧向着杜慎的文具用品店赶了过去。
……
此时的文具用品店门口。
众多穿着华贵服饰,非富即贵的男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奇怪的是这些人的年纪基本都在三十出头,放在明朝已经是中年了。
在最外面站着的,才是那些穿着儒杉,骨子里透露着酸气的书生。
和之前不同的是,现如今的店门口,却挂起了一面横幅:男人吃了不下床,女人吃下不了床。
在横幅下,还单独空出了一大片,用作放置展台,呈上下两排。
下面一排放着的是之前的那三颗白菜,用华贵的木盒装好,旁边还挂了个精巧的柳木铭牌,上书杜氏脑白金。
上一排却显得有些廉价,同样是三颗白菜,却只是用普通的木盒装着,铭牌也只是潦草的写着杜氏脑黄金几个小字。
光看包装,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脑黄金明显比脑白金要低了不止一个档次,然而让人不解的是,这看起来水的一比的脑黄金,居然标价一百两银子,比脑白金贵了整整一倍。
这价格跳的变态程度,足以让最丧心病狂的商人看了,都要骂一声畜生。
然而将店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的这群中年人,却没有一个人骂的,反而全都目光诡异的盯着“脑黄金”。
杜慎将这些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脸上笑的分外精彩。
他一改往常形象,穿着特意让人剪裁成的白大褂,仿佛是见了某些领域的专家似得。
并且四个徒弟和赶来的刘全也都穿的一模一样,排场倒是做的很足。
诚然!
今天的杜慎确实在某种意义上,确实称的上是专家。
本来在他的计划之中,是没有脑黄金这一说的,但自从和英国公张懋勾肩搭背谋划了一番以后,再看了看京中发酵的舆论,他索性把计划一变,便直接实施了起来。
看着那些盯着脑黄金,眼神诡异的有钱人,杜慎清了清嗓子,双手伸开正色道:“诸位,请听我一言,这横幅上写的清清楚楚,想必大家对脑黄金肯定也都有所猜测,所以杜某人这里也就不卖关子了。”
“你们猜的不错,脑白金!!能壮阳!”
说到壮阳二字的时候,杜慎脸上满是肃穆,锐利的仿佛能看透衣料的目光,在那些中年人的身下扫过,惊得后者夹紧双腿,后退了一步。
所谓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配枸杞,枸杞难挡岁月刀,还得往里加当归。
夜以继日的生活,头发是越来越稀疏,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换谁也扛不住啊!
对于任何时代的中年男人来说,不行这两个字,都是一种难以启齿的柔弱……
而围在眼前的这批男人,想必已经柔弱了许久,不然也不会听到风声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想到这,杜慎眯着眼睛,露出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