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打了个大喷嚏。
“老大身子不适?”
“应该不是,可能是有人在骂我,十有**又是刘琰。”
又行驶了两天,船队终于抵达了郁林的治所布县,从船上下来,满船军将都齐刷刷的吸了口凉气。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居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坟冢,每个坟冢都草草堆就,紧紧挨在一起。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可还是看的让人感觉心中不是滋味。
“步骘真是丧心病狂,居然在这杀了这么多的人。”
赵昊长叹一声:
“总算比想象中的好,能堆砌这么多的坟头,说明这里还有不少活人,我们分散找一找,说不定……”
话音未落,赵昊突然听见一声风响,他连忙回首,只见一支飞箭居然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靠!”
一瞬间,赵昊感觉死神已经对自己高高举起了镰刀,可他身边一直当咸鱼的虞翻却冷笑一声,长袖一挥,居然在毫厘之间硬是将那支飞箭接了下来!
“有刺客!”
居然有人敢刺杀赵昊,这还能忍?
庞德丁奉早就拔刀在手,冲着羽箭飞来的方向杀过去,
那刺客显然也没料到这世上还有虞翻这种怪物,一击不中居然愣在当场,被庞德拎小鸡一样拎出来,用力扔在地上。
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子干瘦的让庞德一把就能抓起来,被扔在地上显然已经摔断了他的腿,疼得他咬紧牙关,冷汗直冒。
“要不是有仲翔先生保护,几乎要死在你这个鼠辈手上,”
赵昊冷笑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虽然身负重伤,却依旧强行咬住牙,颤抖着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该死。”
“想死我就成全你呗!”
虞翻扬起手掌,刚想一掌打烂那人的脑袋,熊猫不知道从哪飞奔出来,一头撞在虞翻的身上,
饶是虞翻武功高强,也被这200斤的胖子撞得一个踉跄,
他刚想发火,只见陆郁生飞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手足无措地扶着老人,哭道:
“吴伯,吴伯你怎么啦,快告诉我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人看看哭的梨花带雨的陆郁生,又看了看在一边卖萌的熊猫,眼前只觉得一阵恍惚,立刻晕了过去。
“没事,疼昏了而已。”王熙很快做出判断,“要给他正骨吗?这老头伤的不轻。”
……
陆郁生一边跑,一边使劲抽噎。
父亲投入心血的这块土地,现在已经变得坟冢遍地,
无数山民见了这个皓齿朱唇的少女,才放心地从树林和山谷中出来,众人相顾无言,只有眼泪滚滚。
“步骘强征民夫北上,我等不愿离开家乡,就和步骘的部队发生了冲突。
激战之后,我们全部退入山中,步骘劫掠一番,才乘船离开。”
几个藏在山里的民众说起当时的场面,依然浑身发抖,可见当时的tusha给他们留下了如何恐怖的回忆。
“所以,你们闲的没事居然在这伏击我们?我们的服色跟吴军也不一样啊。”
“我们也不知道老吴是怎么想的……他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
我们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去刺杀大老爷,还请赎罪啊。”
几个山民不住的抹着眼泪,很担心赵昊一怒之下暴起把他们再杀个精光。
现在春耕在即,他们在山里也藏不了多久了。
王熙自然懒得管想杀自己老大的刺客,帮他正骨后就大摇大摆离开,
陆郁生小心翼翼的给在昏迷中的老人敷着伤药,满眼的愁容不展,孙夫人看不下去,也来和陆郁生一起捣药。
“吴伯是个很好的人呢!”
尽管亲眼看见老人刺杀赵昊,陆郁生还是不肯相信他是个坏人,
“父亲说他刚来郁林的时候,很得吴伯一家的照顾,
我小的时候,吴伯也经常抱着我哄着我,连布布也是他帮我照顾的。”
陆郁生一边说一边委屈地掉眼泪,在门口暗中观察的赵昊给孙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慰一下陆郁生,
孙夫人也心领神会,把陆郁生搂在怀里。
“郁生别哭了,这世道大乱,每天都在死人,这个老先生,一定也是历经杀戮,所以有点神志不清了……”
“神志不清?”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慢慢睁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
“吴伯你醒了!”
“郁生,你怎么还来这种污浊之地,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他强撑着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暗中观察的赵昊。
“是了,是刘备的手下把你绑到这里来的,对不对?”
陆郁生用力摇摇头,认真地道:
“不是的,大哥对我很好,知道我想念交州了,才特意带我回来看看。
这里才是我的家啊……”
老人苦笑着摇摇头,抚摸着陆郁生的头顶。
“刘备算什么,他哪里值得信任?我没有神志不清,在我眼里,刘备和孙权没什么区别,通通该死。”
赵昊大步进来,随便找了块空地一屁股坐下,大喇喇的道:
“您要是觉得汉中王不好,费劲去蜀中杀他便是,
要是嫌远,他夫人也在跟前,犯不着拿我们这些下人发火吧?”
赵昊坦然的无耻把老人惊呆了,他半晌才不甘心地哼了一声,
“别在愣装什么好人了,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看在郁生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