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这辈子见得最多的就是一群胡人,羯人也不稀奇,真不知道赵昊哪门子失心疯,又是给他们发这么昂贵的药材,又是搞当年黄巾贼那一套有的没的,甚至把接受襄阳的工作都放到了第二位。
但这阵子庞德已经逐渐习惯了赵昊不按套路出牌,他明智地没有提前发动嘲讽技能。
丢下王熙处理病号,赵昊又安排关银屏继续在俘虏中组织诉苦大会,争取尽快消化这上千名战俘,为背嵬军提供战力补充。
在这个时代,只要手上有粮食,就能招揽源源不断的人马,可赵昊的思路不一样,他需要的是精兵强将,在攻破襄阳后,他决定利用城里的这些士卒做些文章。
蒯家公推今年已经七旬高龄的蒯游出来跟赵昊谈判,老头子只带了两个仆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他已经在赵昊的临时署地——一间粮仓旁边等了许久,见赵昊优哉游哉的回来,不禁心中大怒,一甩袖子道:“赵将军这就是对长者的态度吗?”
赵昊上下打量一番这个老人,笑道:“您要是觉得我态度不好,现在调头回去就是。你们蒯家谋反,当今天子诏令下来之前,怎么处置你们,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哼,试问我们蒯家如何谋反?”
“曹操称王,有违当年高祖‘异姓不可封王’之约,形如谋反。你们助纣为虐,自然也是谋反,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来人啊,送客!”
蒯游万万没想到赵昊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吹胡子瞪眼地高呼道:“小儿你敢!小儿你敢!老夫乃是长者,便是诸葛亮刘备见了老夫都要……”
“给我闭嘴。”
赵昊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冷吓人,他当年为了行骗学过一阵腹语,蒯游见他不开口便能发声,顿时吓得一个哆嗦,要不是两个仆童扶住差点要直接摔倒在地。
“老东西,别以为你是长者就能给我分享什么人生经验,你一个乱臣贼子见我天兵到来,不缩首求饶就罢了,还敢在这狺狺狂吠,这以为我手上的刀不够锋利吗?”
赵昊身边的两个士卒已经抽出环首刀,不怀好意的看着蒯游,蒯游本想说句狠话,可心里一阵哆嗦,大脑一片空白,本来准备好跟赵昊讲条件的台词都忘得烟消云散。
“既然你们家嫌我态度不好,就请回吧,吕家那个小姑娘来了没。嘿嘿,我先跟她谈谈也好,哦,对了,你们两个把这大爷给我送回家,现在城里这么乱,要是这大爷不小心少了个脑袋,蒯家又要闹将起来,蒯家闹将起来……哎,少不得又要杀人。我是个君子,怎么能天天杀人呢?”
这特么,chiluo裸的威胁啊!
蒯游已经几十年没有听过这么无礼的威胁,他只觉得胸腔内憋了一团火,气得他不住的咳嗽,可又偏偏不敢反驳。赵昊给他扣上的罪名是谋反,这个帽子太大,就算他动手就地杀了自己,也能强行找个诛杀反贼的名义,现在襄阳城中最强的一支部队掌握在他的手上,什么名人文士,还能跟大刀对抗不成?
当年汉高祖刘邦曾发誓,若有异姓称王,天下共击之。曹操迟迟不愿称帝,还一直供着汉献帝,这让他手下这帮小弟很难做啊,被人骑脸嘲讽都不能还口,这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赵昊赶走蒯游,哼着歌走进粮仓。里面的军粮已经被搬走大半,手下人把里面简单洒扫一番,还给赵昊搭了张床,现在这张简陋的破床上正横卧着一个娇艳的少女,见赵昊进来,少女一脸怨毒之色,拼命地想要站起来,可她刚一使劲,就从床上翻滚下去,摔得眼泪汪汪。
少女正是吕常的孙女,狗头军师吕鸾。她披麻戴孝,满眼泪花,嘴里塞着破布,手脚被粗麻绳绑在身后,整个人变成一个弓形,在地上吃力地挣扎着。赵昊轻轻蹲在她的身边,伸手抚了抚她乌黑油亮的秀发,笑道:“还是跟美女交流比较好。”
一天之内,吕鸾先失爱侣,又失亲人,整个人已经变得浑浑噩噩,几乎崩溃,她刚穿上孝服跪在祖父棺前,又被家人不由分说绑了送到这里。
临来之前,家人还嘱咐她要对赵昊曲意逢迎,趁着他高兴说句好话,这分明是要她出卖色相来换取这个恶人的怜悯,一向心高气傲的吕鸾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都是出来混的,何必这个表情。”
赵昊从她口中取出麻布,吕鸾还想趁机咬他一口,赵昊一不留神还真让她差点得逞,不由得怒道:“小娘子,你这样过分了。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如果得罪了我,后果应该不堪设想。我完全可以把你们的家人田亩分给那些流民,你节烈一点呢,就咬舌自尽,想开一点呢,也只能受着——反正我是不会受到什么损失,你的家人反而会因为你的举动掉进万丈深渊。”
他又在吕鸾的脸蛋上轻轻一弹,道:“消消气,什么时候气消了,咱们好好谈谈。”
东汉末年的女人属于私有财产,被胜利者瓜分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曹操就纳了何进的儿媳妇尹氏、吕布手下秦宜禄的老婆杜氏,他儿子也学的有模有样,娶了袁熙的老婆甄氏。
赵昊现在霸占襄阳,还给吕常和蒯武扣上了一顶谋反的帽子,别说只要吕鸾一个,就算他让人把吕鸾的母亲一起绑来都不算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吕鸾见赵昊起身要走,下意识地问道:“去哪里?”
“外面有个叫蒯游的老东西,我来跟他谈谈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