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央国,慕氏家族。

血色残月散发着淡淡腥辉笼罩着大地,黑暗沉沉的夜慕只一眼便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乌鸦啼血鬼哭狼嚎的自血月中飞过,慕家一片凄迷它不忍多作停留,扑楞着翅膀只余下几根轻飘飘的羽毛在空中盘旋

马车刚刚驶离慕家那片血海。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双双睁大惊恐的死亡之眼已离之远去。可是坐在马车中的慕子月仍然无法忘记,一个小时前她还蹲在母亲身边跟她嘻哈打笑,可一个小时后慕家已是血海,逃出这场虐杀的仅她和对面一身一血的家臣风清扬而已。

“都说慕家大少爷慕子瑾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预言奇才,却不知天才此刻何处?又是否为自己的家庭预言到了今日之祸事,哈哈哈”

敌人闯进门时的揶揄还回荡在耳边,慕子月暗自紧了紧双手,自杀伐开始她的大哥,那八岁就享誉预言奇才,被冠上预言大家之名的慕子瑾便不知去向了,如今想来怕也是凶多吉少吧。

“把《天字一门》交出来,我尚可给尔等保一个全尸,如若不然,今夜就用你们的鲜血洗尽这慕府每一个角落”

慕子月紧紧抱着头不让自己去回想那可怕的一慕慕,可是那些画面却总是挥之不去。什么《天字一门》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出生在这样慬得上古灵力之预言术的家族里,可她却是家庭的一个例外,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血统中没有继承到预言术的嫡系慕氏传人。可纵使她没有接触过预言术,但这也不代表连自己家族的东西都不知道吧。

风清扬伸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抚了抚慕子月的小手:“三秀不必怕,我们已逃出慕府已经安全了。”

慕子月突然抬头定定的望着风清扬:“什么《天字一门》?那给我们慕家带来灭亡灾难的书真的存在吗?真的存在吗?”

风清扬疲乏的双眼中精光一闪,随之他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慕子月咬着朱唇混身颤抖不已:“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救下的唯一一个慕氏后人竟然是我?我不会预言术,不会剑术我什么都不会,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对慕子月而言,如果风清扬救出的是慕家其他的子女,哪怕是庶出子女都比救出她强太多。因为慕家人中除她之外人人都会一点预言能力,她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更不要提为慕氏一族报仇雪恨了。

“三秀,你要相信你自己。”风清扬沉沉的说了一句,随之又转向马车外道,“飞然快一点。”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追上来的。”马车一个空灵而轻巧的声音传来。

慕子月目光转移望着那车帘时不时掀起而露出的那个叫飞然的男子的背影,从风清扬把她抱上马车到现在她都没有注意过这个男子,现在想一想倒有些不解了,这个男子她似是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而他定然是跟慕家毫无关系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帮自己呢?

问题盘绕心中不解,而慕子月也无心去解,她始终放不下的是那辉煌了几世几代的预言家庭慕氏的府院!那里的血案;那里的哭喊;那里的悲伤

正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马嘶声,长长直达夜空,惊心而恐惧。慕子月和风清扬皆是一惊睁大了眼睛,风清扬一把掀开车帘:“飞然,发生”

话到一半风清扬噎了回去,他没有转身,可是手却向后把慕子月给推进了马车,他望着来人一脸不解和伤痛:“竟然是你是你?为什么?”

那一袭黑如鬼魅的披风迎风飞扬,他漫步向风清扬行来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我本应平手,可惜此刻的你早已精疲力尽,这便是命,是预言画面中无法改变的事实”

接着慕子月见风清扬带着一腔怒火和愤恨冲了出去,然后是刀剑相接的碰撞声。他们打起来了,慕子月颤抖着双手想去掀开那车帘,可手刚触及车帘时,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大手抢先掀开了车帘——

一个鬼脸面具映进眼瞳,那人低沉着声音道:“你的命运也一样,慕家三秀!”

声音在面具的压迫下嗓音微有些不真实,这让慕子月吓得不能动弹,只呆呆望着那戴着鬼脸面具的男子伸出双手向自己袭来——

是啊,她早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局,慕家上下无一逃出魔掌而她又如何能幸免呢?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血色月亮映在慕子月瞳孔成了她这一生最后观看到的奇景,她的眼瞳也慢慢变成了血色,红得似要滴出鲜血来一般恐怖。

她在想如果自己不是这么无能,如果自己会那么一星半点的预言术,或许她可扭转乾坤改变慕氏命运的。那样说不定家族的结局不会是今天这样,可惜身为预言家族的嫡系传人,她的身体里去是空流了一世慕家血脉。

为什么?她想,为什么老天爷要剥夺她会预言术的能力,难道她不是慕家的一员吗?如果生命再来一次她就算真如父亲所说是个预言废柴,那她也一样要努力修习预言术,她想要时间轮回,改天篡命,她相信老天会看得到她的努力的。

凄迷中,她听到一阵悦耳清脆的铃铛声,那声音似自远古荒茫大地传来,飘渺遥远却又那么真实;又似是就响在耳边呼唤着她不要睡去,不要睡去

可惜她带着一双血色瞳孔闭上了双眼,慕氏结束了一世繁华,她也完结了悲哀的一生。

这一年慕子月,十五岁!


状态提示: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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